第二间,两边的人数倒是都差不多。霍家一家子走在前面,因此,陈琼溪挑了个靠窗的床铺。人多味道大,靠窗更舒服些。床铺位置实在是有限,十五个床铺位,挤了将近三十个人,都是一户人家两个人用一个床位,后进来的包括叶子等小孩子们,只能睡在地上,在床上的人把被子贡献出来,给他们铺在地上。“今晚没办法了,大家只能将就一下,都侧着睡一宿,明天应该能好点。”
里正嘱咐道:“大家伙先睡,我去那个房间看看。”
另一间房也是差不多的情景。陈琼溪让张秀秀睡到靠窗这边,其次才是她,后面这是霍渐鸿、老二老三,挨着里正家宋立德。女眷在中间,男的在外边挨着别家男人。村里人的位置很快就分配好了,至于方满名一家,不用想就知道,人家肯定是自己单开一间房住。住的问题解决了,至于吃,客栈里也不太方便。里正干脆里正发了话,“大家伙今晚先将就睡觉,明日一早我问问老板,看能不能找客栈借用一下厨房。”
“男的茅房在前院,女的茅房在后院,你们有要去找不到路的就问问他们。”
众人也都累了一整天了,没人有啥意见,有的出去解决生理问题,没有这个问题的人这会儿沾了床倒头就睡。环境虽然是比他们风餐露宿好了,但人多味道大就不说了,这样人挤人的侧着睡,陈琼溪有些难受。不过这点难受抵挡不住赶路一天的疲惫,很快,屋内的人们此起彼伏的陷入梦乡中。第二天一早,陈琼溪在里正吆喝下睁眼。还准备伸个懒腰,半梦半醒的动了一下,发现整个四肢都麻住了。本身和男的同床共枕她就有些不舒服且不习惯,扭头一看,霍渐鸿这家伙还给她挤得死死的。不过她也知道,眼下这情况根本没办法分男女,而且大伙儿睡觉都不脱衣服,基本都在一张床上挤着,陈琼溪也就勉强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了。心理障碍是一回事,身体上的障碍确是属实存在的。实在是太挤了,不光是陈琼溪,村里其他人起来后也都是不约而同的开始抻抻胳膊抻抻腿儿。过了一会儿,有些人缓过来了,开始收拾大通铺,把地上的被子扫干净然后叠好放回大通铺上,又是整理地面。里正已经去找掌柜借用厨房了。不知道老头子怎么和人家谈的,掌柜同意了。“人家说了,可以暂时借咱们用用厨房,待会儿有客人来了就不能借了,你们要是有要做饭的把粮拿出来,一个人吃一两还是咋着,定一样的量,咱们蒸干粮,每个人按照交粮的量均分,都别耽误时间......”交一份就给一块干粮,交两份的就给两块干粮。考虑到家里有一个不能挨饿的和一个大胃王,陈琼溪交了七个人的分量。左右这逃荒也用不了几天就结束了,陈琼溪算了算,他们家应该饿不着,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没必要太省。省的是粮食,伤的是身体啊!很快,里正媳妇儿就组织了昨个村里没交钱的婶子们去煮干粮了。不交钱,总得为村里多干点活吧?有些甚至都没交粮,家里粮食不多了,又没钱,他们都想好了,按照衙役前两天的做法,应该是每天都会带他们到一波施粥棚的。所以没粮食的,就指着那波施粥的多少能吃上点儿,也不至于让他们快到地方时候饿死。很快,里正婶子又带着妇人们,两个妇人端着干粮盆,里面是一个个干粮饼子,准备发粮。至于谁家给了,谁家没给,也是能区分出来的。都排了队,交了粮的站在一边,没交粮的站在另一边,都有人看着,混淆不到一起,而且交了的不能出门。像是陈琼溪这种多交了两份的,里正就会给她两块小石子,不让出门,也是怕有人偷偷捡了小石子回来冒充。虽说村子里现在已经很团结了,但难保不会有那么几个耍机灵的。里正这一招,还是陈琼溪给出的。饼子香味儿四散而出,有人家闻着这味道实在馋得慌,有些人拿着粮食后悔的上去问,“里正叔,能不能再蒸一锅,这味儿太香了。”
“不行,人家酒楼厨房现在也急着用呐,没看,热水都没烧。”
后悔归后悔,但是让他们掏钱去跟酒楼买,那自然也是舍不得,只能咽咽口水,有些饿得很了的人,干脆跑到外面去。眼不见不馋!很快,饼子便发到了陈琼溪一家这。递过去石子,里正媳妇儿把她们家的粗面干粮一个个给夹出来,放到碗里。今天没有菜,只能干嚼。陈琼溪不忘记一人给拿一块小盐粒出来,舔一口盐粒,吃口干粮,吃噎了,就着口凉水顺。吃完,陈琼溪就感觉自己的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不过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她更担心的是张秀秀。张秀秀此刻正喝着热乎的羊奶,看上去应该没什么大碍。这羊奶,还是陈琼溪刚才特意趁着间隙去求的大师傅,好求歹求的,人家才答应下来,稍微给热了热。吃饱喝足也都收拾好,有不少人已经拿着行囊出去院子里排队了。外面的天才蒙蒙亮,还有些发黑,队伍人员却已经大部分都整齐了。方满名则是从酒楼里出来,手里拎着刚从酒楼里买的早餐,直奔陈琼溪和里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