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敬忠正待说话,屋外突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那些被吹落到地上的树叶正暗自伤感,而飘在空中的树叶,却得意的跳着舞。树枝也禁不住狂风的诱惑,使劲的扭动着身体,还不时的忽忽狂叫着。
司马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笑着说道:“好么,这回不用急了,雷雨留客天,这天气,连睡个安稳觉都难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坐下来喝点茶,慢慢聊也未尝不可。”“是啊,可惜咱们不是正事缠身就是有伤在身。不然的话,再喝点酒,岂不胜似神仙。”
赵胜懿接道。
“得嘞,你们就喝着茶,听我慢慢道来吧。”包打听接着说道:“不然,我怕这一路上念叨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
“我看也是,就你那脑子,肯定是猪头肉吃多了,哈哈。”
楚敬忠笑着说道。
“这是为何。”卢大庆问道:“并未听说他喜欢吃猪头肉啊。”
柴德他们听完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你都不知道啊,”楚敬忠笑着说道:“老话说的好,吃什么补什么,他这不是补的过头了吗,他这脑袋吃的都快变成猪头了。怎么的,看这意思,卢大哥你也想补点是不是。”
卢大庆听完,赶忙摇头,不敢搭话。 “你小的,戏耍我那,”包打听接着说道:“我这猪头就是割下来也比你这‘八脚猫’大,你还敢和我比。”
“哎哎,我说二位,咱们说正事,说正事。什么猪头,猫脚的,以后你们私底下再争论。”
柴德笑着说道。
“随时奉陪,就是不服。”楚敬忠自信的说道:“除非凭本事抓到我......那我也不服。”
“懒猫,懒得理你,让你狂,”包打听假装生气的说道:“早晚绑了你的八只猫爪子。”
“那我就洗干净我的八只猫爪子,等着你和那帮小叫花子了。”
楚敬忠自大的说道。
“好了,都收声,咱们说正事了,可没多少时辰浪费了。”柴德严肃的说道。
“得令,我先闭嘴,包打听那的消息重要,还是让他先说吧。”楚敬忠接着说道。
“算你明白,我只是怕忘了,那我就先说了。”包打听说完,从衣服里拿出了几张纸说道:“几位,这几张纸上记下的便是我从各方面打探到的消息。你们或许看不懂,我便一一的讲给你们听。”
包打听走到桌边摆开了三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还有图。可别说,这东一块,西一片的,要是他不说一般人还真难猜到上面写着什么。 “我分了三路去打探,”包打听继续说道:“小叫花子一路,负责打探‘桃花楼’四周的状况。”
包打听说到这里用手指向桌上最左边的一张纸,接着说道:“这张就是他们打探到的消息,这图便是‘桃花楼’,前后左右几个门,有几处暗门,几处哨岗,多少人把守,我全都让他们标清楚了。这里方形的便是门,圆的是暗门,黑点便是哨岗和护卫等。”
“嗯,很详细,很全面,不愧是这方面的能手,你手下的这些小叫花子也不简单那。”
柴德接着说道。
“切,就这些,小儿科,不值一提。”楚敬忠不屑的说道。
包打听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第二张,是从江湖朋友那打探到的,是‘桃花楼’里面的布局和人员等的分布情况,也很详细。这帮人有些是整日的呆在那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只要花点银子,没什么打探不到的。”包打听说到这里,指向第二张纸接着说道:“你们看,其实这‘桃花楼’分两部分,前院和后院。”
“画技虽然一般,但这图还是挺详细的,让人一看就明白。”
司马康接着说道。
“唉,莫小看了这帮人。其中不乏才子佳人,若非着急,随便画了几笔。”包打听接道:“就是他们的丹青妙笔也值点银子,不然早被赶来出来,许多消息便是他们从那些姑娘处打探来的。”
“好,这些人咱们以后再一一谢过。包打听你再接着说。”
柴德说完,又认真的看着那张图纸。
“这前院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姑娘接客的地方。重要的便是这后院,与前院之间用地下暗道连通着的。”包打听接着说道:“那里便是‘争艳大会’举办的地方。”
“这么说来‘争艳大会’是在后院秘密的进行的了,并无多少人知道这事。”
赵胜懿听到这里问道。
“对,没错,就是这样。这后院平日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非达官贵人,有权有势者不得入内。”包打听接着说道:“那里的女子也都是各地名媛,其中还有不少异国女子,非一掷万金难进出。一句话进去的人非富即贵也。”
“嗯,这话不假,我偷着进去的时候就见到过。”
楚敬忠说道:“那些姑娘,无论是头发和肤色都与咱们中原的相差甚远。我第一次见到时以为是哪家姑娘生了病还出来接客。这脸都没了血色,说话也是嘀嘀咕咕的听不懂。后来听那店小二说起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他就比我强了,我是想见却见不得。”
包打听接着说道:“而且里面摆放的物品,很多也是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据说,地上还镀了一层金。”
“别急,再过几日,便让你进去看个够,”卢大庆接着说道:“咱们已经拿了那狗县令金库里的几块腰牌,到时便没人敢阻拦咱们。”
“嗯,那就好。听说这腰牌都是金子打造的,即便万金也无人肯换。”
包打听接着说道:“更别说想进去了。”
“那些一会再说吧,”楚敬忠说道:“这第三张纸上又画了些什么玩意,我怎么一点也没看懂。”
“别说你了,其他人也恐难看懂。这里有些是我们定的暗语,只有我们几人能看懂。若非重要的消息,决不会使用,即便让他人所得也决难识破。”
包打听自信的说道。
“我一看便知,这些是做了暗号的,字都不通,别人如何能解得。”柴德接着说道:“术业有专攻,不错,值得佩服。”
“柴大哥过奖了。不过,这张纸也确实记了很多重要的消息,”包打听认真的说道:“诸位可要认真听好了。”
“我也未懂,”赵胜懿看了一会,接道:“包打听,你讲便是,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该显摆一次了。”
“这些消息,还真花了我不少银子那,”包打听摇摇头继续说道:“想起来,我这心都在流血。”
“有些消息是多少银子都无法估量的。这是常理,古今如是。”
赵胜懿接道:“你这血我帮你接着,到时候加倍奉还给你,这也不难。”
“哈,玩笑了。听说这‘争艳大会’,知道的人并不多,可不是有钱有权就可以参加的。”
包打听接着说道。
“哦,这是为何,”柴德问道:“这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还有美艳动人的绝世女子。这些还不是谁银子多便归谁,却为何排挤有钱有权的人那。”“谁说不是,我当时听完也很诧异,”包打听接着说道:“据说,被邀请的人大都是地主和各地的店铺老板。要么是粮,布匹,牛马,盐等物品较多,要么便是各地的店面较多。却不是银子最多的人。”
“这就匪夷所思了。”
卢大庆说道:“师傅曾说过,奇怪的事,便是不正常的事,那便要小心了。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亦或谋财害命的事藏在里面。”
“是啊,更让人无法想到的是,只要店铺在汴京,哪怕一处,亦可得到腰牌。”
包打听接着说道:“听说汴京的许多小店铺都已经被异族的人花数倍的银子买去了。而这些店铺却是重金不卖的,便用此法来换,真不知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奇怪的很,确实奇怪的很。”
赵胜懿疑惑的说道:“这一个人说有阴谋那可能是假,但咱们都说有阴谋,那定是真的了。不过就是不知是何阴谋,这粮食,布匹,牛马,盐等物品用银子买便是了,可为何却要这店铺那,莫非想买下了自己做这买卖。可这对他们来说也不值几个银子,与那些珍宝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谁又肯换那。这事可不简单,难懂。”
“是啊,不简单,咱们还需再仔细想来。”
柴德也接着说道。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只买地契,店铺还是以往的老板打理,外人根本不知这店铺已换了主家。”包打听接着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幕后的老板是异国人,但是哪里的却不知。”
“无风不起浪,没有不透风的墙,”赵胜懿接着说道:“这不是空穴来风,既知是异族人,又知有阴谋,那咱们不妨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既然这样,那我就假定一下,”卢大庆接着说道:“一些来自苦寒之地的异国人,他们最需要的不是银子,不是牛羊,而应是粮食。既如此,他们买了许多粮食布匹,这些可以理解。但买那么多店铺却是为何,这中原的买卖他们又不懂。也不像是为了银子。”
“说到这里,我也假想一下,”柴德接着说道:“如今各地灾荒不断,百姓勉强能填饱肚子,如果这些粮食让他们运到塞外,那中原便会缺粮食,朝廷便会向各地征要。那像狗县令这般的昏官便会对老百姓加赋税,多征粮食。那时,朝廷内乱,百姓不安,中原便会出现混乱的局面。”
“对,这时,有野心的外族人再挑起战乱,”卢大庆接着说道:“内忧外患时,朝廷便难以应对。到那时,藏在汴京和各地店铺里的异族人同时行动,来个里应外合,那.......。”
“那朝廷便要换姓了,”赵胜懿接着说道:“没错,定是这样了。”
“是啊,可即便咱们知晓了这阴谋,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便如何是好。”
柴德接着说道:“即使告知朝廷,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搞不好反倒给咱们定个诽谤的罪名。”
“这要让我说,咱们就不应管,这样贪得无厌的官,这样腐败的朝廷管他作甚,换了不是更好。”
司马康愤愤的说道。
“话是如此,朝廷是昏庸腐败,官员也都贪得无厌,不假。”柴德冷静的说道:“但咱们必定是同族同宗,好坏不说,也是恨铁不成钢。可朝廷要是换了宗族,即便清正,咱们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啊,自己家的房子,即使再破旧,又岂能容他人夺去酣睡。”
“是啊,今生我辈难展翅,来生化雕任翱翔。”
卢大庆接着说道:“柴大哥,我卢某人就听你的,舍生取义也好,杀身成仁也罢,不为朝廷,只为天下百姓,你说怎地便怎地。”
“犯我家国者,岂能不诛。”
赵胜懿接着说道:“算我一个。”
英雄救美易,家国情怀难。明犯疆土者,虽远亦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