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袭,胜似偷袭,因为石磊刚刚把红缨枪掷出去,属于手无寸铁的状态,这个时候朝他发起攻击,跟偷袭也没什么区别。但石磊却丝毫不慌,大喝一声:“来得好。”
而后团身迎上去。接触的瞬间,抬臂格挡。“叮——”挡住了。是他袖子里藏着的短剑。这把大马士革钢打造的短剑还是他在李倩倩家缴获的,却已经立下好几场功劳,在沂蒙山,在这里,非常好用,硬度足够,锋利度也足够,花纹还好看,最关键的是手感超级棒,用着极为顺手,比傅青主在世那些年用过的短剑都好,搁古代是妥妥的神兵利器。当然,搁现在,那也是难得一见的上好兵器。现在,又一次替石磊当下一次关键的攻击。这不只是一次成功的格挡,更为石磊争取到一个转守为攻的机会。石磊选择硬接,而不是躲闪,争取的就是这个机会。实战中。高手之间,攻守转换的机会非常关键,如果在攻防中落了下风,必然会面临狂风暴雨的追击,高手一旦得势,可不会轻易让出。想要扭转局势,就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反击的机会。石磊继承傅青主的丰富经验,根本不让对手有得势的机会,也不等待机会,而是自己制造机会。对手偷袭。他选择硬接。只要能接下这一招,就能瞬间转守为攻。他接下来了。只是,他的表情也不好看。因为对手的力量很大,刀势极沉,一刀劈在他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几乎把他的肩关节震脱臼。高手!获得傅青主传承之后遇到的最高手。没有之一,连山羊胡子周才先都要略逊一筹。别说什么传统武术不讲究力量。相反,一力降十会这个说法在明朝末年就有了,熬打气力是每个传统武术习练者每天都必须要训练的功课,马步可以一天不站,套路也能一天不练,可力量训练却一天也不能中断。那些传说中动辄五六十斤七八十斤甚至上百斤的兵器,就是做力量训练专用道具。而且用那些兵器做训练,和健身房里做训练,练出来的力量还不太一样。训练房里练出来的力量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去的,看似力大,可用在实战中却几乎没啥用处。但用重型武器训练出来的力量却不同,因为训练中也是有套路的,每一个招式锻炼的力量都不一样,都是为了实战而练,例如最简单的斜撩势,挥舞大刀由下向上斜撩。用八十斤大刀训练若干年后,换成十斤左右的实战用刀做同样的动作,那个杀伤力绝对不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训练中竭尽全力,才能在实战中游刃有余。所以,力量训练在传统武术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某个所谓的传武大师连力量都没多少,那就别指望他是高手,就算不是骗子,也一定名不副实。相反,如果一个练传武的,力量很足,那么,就算技术差一些,战斗力也不可小觑。石磊此时此刻就感受到了力量型选手带来的压迫感。他费尽心思争取来的反击机会,被对手轻轻一挡就彻底化解,反倒是他因为手臂还有些发麻,差点没能握住短剑。反击的机会,没了。石磊暗叫可惜的同时迅速后退拉开距离,仔细观察这个力量型选手。只见对方身高不高但非常壮,身上的肌肉虽然不夸张,但力量感却能从每根线条中溢出来,面容凶狠,手掌极大,指骨骨节非常粗大,仿佛一颗颗珠子。这不是关节炎。是长年苦练的结果。这人不但擅长刀法,更擅长鹰爪功或者擒拿手一类的技法。石磊意识到这点,更加小心,嘴上却道:“就这?再来。”
肌肉男闷哼一声,再次挥刀扑向石磊。石磊挺剑迎上。霎时间,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密集响起,两人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交手数十招,谁也拿不下谁。但每一招都是生与死的搏杀。刀和短剑都是奔着对方的要害去的。只要挨一下,战斗就会结束。另外,光照条件不好,雪亮的射灯很刺眼,控制不好角度被晃到,战斗也会马上结束。所以,看似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战斗,实际上险象环生。这个时候,刘三哥开口了,狞笑道:“好,有点东西,不过,姓石的小子,你要完蛋了,记住我的名字,刘三哥,到了阎王爷面前记得提我名字,”话音落下又挥刀扑过来。这一次,刘三哥换了招式,不再是刚才猛砍猛劈的路子,换成了以削刺撩点为主的风格,竟然格外地轻盈。石磊挑眉。他确实没想到,看着像一头熊一样壮实的刘三哥,竟然还有这么轻盈的技法,可见这人不只是有力量,还能极好地控制自身力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对此,他自愧不如。真不是谦虚。他力量也不差,在灵气的滋养下,身体素质每天都在变强。可是对力量的控制却要差点意思,因为他缺乏相应的训练,虽然也在训练,可时间太短,还看不出效果,跟刘三哥这种高手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他能依仗的只有不弱于刘三哥的身体素质,以及傅青主传承下来的丰富实战经验。否则,他早就死在刘三哥刀下。当然,这么周旋下去,对他有利。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尤其是恢复能力很强,有深厚的灵气打底,他能一直打到天亮。而刘三哥如果没有他这样的奇遇,体能很快就会耗尽。所以在得知无法速战速决的情况下,他直接祭出拖字诀,连闪带挡,把刘三哥所有招式统统化解。没有擂台范围限制。双方实力相当。一对一。有这几个先决条件在,当其中一方企图拖延时间的时候,能打到什么时候,就看双方的体能能撑到什么时候了。所以,两人间的战斗难看起来。石磊不断游走,偶尔才会找机会试探着进攻一招。然后撤出来继续游走。刘三哥气得怒吼连连,却毫无办法,打,打不到,走,走不了,仿佛陷入流沙之中,明知道拖下去必死无疑,却毫无对策可言。直到石头旁边的孙新民痛苦地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