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带上自己的篮子,菜刀,案板,来到河边开始今天的工作。今天还没有摆摊,几百文钱已经在账上了。乡里杨记烩面馆要了两条六斤多的,这就是一百二十枚铜钱了。香满园酒楼订了两条六斤多的,十条二斤多的。加到一起是多少枚铜钱的,手指脚趾加一块也不够用了。还是找个机会找个人帮自己算一下吧。
小船速度快,来到码头上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任满屯刚停好船,就看到杨记烩面馆和香满园后厨的人,等在岸边接鱼了。把鱼给他们递过去,从他们手中接过,来了两个木盆,不知道是啥意思,上面的字儿咱也看不懂。倒船调头,准备去县城,就听到岸边有个老大娘在喊自己。 “大侄子,大侄子,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就看到一个年纪有五十多岁。面相黝黑。头孢南部的大娘向自己招手。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也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大娘,你有啥事儿?”任满囤落下船帆,船停止了移动,等在那里和老大娘说话。
“我看你船上还有鱼,不像是回家的样子,你准备去哪里?”“我准备去县城里卖鱼,大娘你要我带你们去县城吗。”
“是这样的,大侄子,我的小孙子生病了,我的大儿子在县城里面做买卖。我带着儿媳妇和小孙子要去县城里面看病,但是早起的船,一般都是拉货的为主,刚才我问了一下,有一个掌柜的还没有来,他还要在这里等。你能不能把我们一家三口捎到县城小码头那里。该多少钱我们给多少钱,这个你不用担心。”
任满囤听了老大娘的话以后,在船上跳了几下对老大娘说。“大娘,你看我的小舢板,这个样子,不知道能不能装得下你们一家三口人。”
“中不中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实在不行的话,你把我儿媳妇和小孙子捎到县城就可以了,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牲口,没人看我也不放心。”
老大娘说完以后就搀扶着他的儿媳妇小孙子上船。任满屯为了安全,又把船向岸边靠了靠,这样他们一家三口上船的时候,就更安全一点。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小舢板就是小舢板。当小媳妇抱着她的小儿子上床以后,河水就要到流到船板上来了。老大娘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今天去不了县城了。从她眼中流露出的目光,不难看出,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惊喜和对家人的不放心。惊喜是船拉不了三个人,她不用去县城了,可以给家里省下两枚铜钱。希望是小孙子的病,有希望好了,到县城找到名医,生命就安全了。不让人放心的是,大儿媳妇从小就没出过门,没有去过县城,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任满屯看小媳妇站好以后。从桅杆上给他牵出一个绳头来,让小媳妇抓着。围着小媳妇转了两圈,他感觉不安全。扭过头,向岸上的人群大声的叫喊道。“哪个掌柜的有多余的凳子借我用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拿。”
凳子没找到。有一个卖豆腐的给了他一个装豆腐的筐。任满囤接过豆腐筐以后,扣在门板上。让小媳妇坐在筐上,这样就安全多了。 任满囤谢过豆腐摊老板以后。升帆倒船向县城赶去。特害怕自己的船速度太快,把小媳妇吓着了,只敢升一格半的船帆,就这不到十五分钟就跑到县城码头了。 “老弟你的船太小了,要是大一点的话,这么快的速度,拉人生意会更好。”
小媳妇夸奖任满囤说。
任满囤。笑了笑,没接小媳妇的话头。而是开口问她说。“大姐,你丈夫在县城哪里干活呀?要是方便说的话看,我看看在码头上能不能给你找个知道地方的,把你带过去,这样做是比较安全的办法。”“孩儿他爹在北大街周记杂货铺,” 听了小媳妇的回答后。任满囤。又站在码头上大声的叫喊了起来。“县城北大街周记杂货铺,有知道地方的顺路的,能不能帮忙带一个人过去?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这年月能开得起杂货铺,那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除了收货买货以外,还有半个银行的作用。负责铜钱和银子的兑换。外国纸币的真伪签订和兑换等等。
很快就有知道城北周记杂货铺的人站了出来。愿意帮忙带小媳妇过去找她的丈夫。 小媳妇临走前,向任满囤递了两个铜板过来。任满囤也没有客气,向小媳妇挥挥手 ,痛快的接过了这两个铜板。 县城的市场比乡里的大了很多,有好几条街卖的东西都不一样。唯一的不好就是这个市场每个摊位要收两文钱。拉小媳妇挣的船钱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交了管理费后,来到自己的摊位上,开始摆东西。他今天准备的东西有点多,十条六斤左右的鲜鱼,十条六斤左右的咸鱼。 卖的比较快的是咸鱼,因为他烤的时候里面放的盐比较多。在这个人人都吃不起盐的年代,咸味的东西卖的会更快一点。他看行情不错,又去市场上买了一些盐,把所有的鱼都做成了烤鱼,一下子卖了个精光。买烟花了一百文。用了一斤盐,还剩下一斤多,带到家里面用。买了一床被子,花了八十枚铜钱,面粉三文钱一斤,买了十斤,花了三十枚铜钱。今天挣的不少,花的也不少,总的说还是有结余的,有结余就能让人高兴。 船上多了一个框,看着不起眼,好处就是很多的。比如以前想买怕见水的东西,只能背在背上,现在好了直接放在框上就可以了。以前自己只能站在船上航行,有了这个框。以后自己也可以坐在船上航行了。下院部要干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买两扇门板把房顶修一下,等一等。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家都知道这条河上有了一条快船,拉的是东西虽然不多,但是速度很快。一个人两个人的出门就方便多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三月初二,明天就是三月三日,这在农村可是个大日子,因为这一天是要祭祖的。 任满屯今天接了一个要紧的活。省城有一位大人物,要回家祭祖。可是他本人事情太多,忙得不得了,只有在中午才能抽出时间,回来祭祖之后还要回省城。 别人都说是大人物,任满囤可不这样认为。随着跑生意的时间久了,他知道有钱人根本是看不上他这样的小船的。 收了别人的钱就要认真做事,活大活小,有活干就成。天不明先去乡里送鱼,今天就不能去县城卖鱼了。在乡里送完鱼以后没别的地方可去。身上两格帆布,在河面上慢慢的晃悠着向省城赶去。他心中在想,今天抽空去省城的市场上看一看,要是省城的生意好做了,以后就跑省城这条线,想来应该能挣点钱吧。 今天的天气不好,天上灰蒙蒙的。阴沉的厉害。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慢悠悠的赶到了省城,第一次来,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心。 第一印象就是省城的码头,特别的大,船特别的多,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第一次见到了会冒黑烟的蒸汽机船。你以前在乡里,在县城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呢。整个船体都是钢铁打造的,钢铁在水里不会沉底吗?真的好神奇啊。 省城的码头就是比乡下的规矩多,你要在这里停船的话,是要交费的。任满囤这样的的小舢板,还收两个铜板呢。 在这里见到了很多外国船。也见到了很多外国人。蓝眼睛的,绿眼睛的,黄眼睛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头上长黄毛,白毛,灰毛的,红毛的,很多千奇百怪的人。很多人都喜欢戴一顶高高的帽子,不论年龄大小,手上都拄一根拐棍。外国女人和中国女人也没啥区别的。有皮肤白的也有皮肤黑的。喂的好不好闻,离的太远闻不到。 外国人找走了,也没有热闹可看了。 任满囤刚准备回和客人约定的地点等客人。就听到码头上传来‘’啪啪‘’的声音,好像是过年在放爆竹一样。耳中传来了敲锣声,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呼喊。 “官府缉拿江洋大盗,有能力的伸手帮忙,没能力的闪退一旁。框框。”任满囤一听是官府缉拿强盗,连忙向路边躲去。刚刚站好,就看到从码头上跑过来一个不带辫子的年轻人,后面跟着几个拿着火枪的人,在后面噼里啪啦的乱放。不知道是枪法不准,还是故意放强盗逃跑,枪总是打不到正地方,最厉害的也就是打穿了淘跑年轻人的右肩膀。前面不远处就是大河了,如果再抓不住肠道的话,等它跳进水中,就更没有抓住他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