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拿着包裹快步进了茶棚,茶棚老板也走到炉前假装忙碌起来,时不时的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人。这两人行色匆匆,一看赶时间,肯定不会停下喝水,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趴在桌边的那小子。茶棚老板这般想着,心里也放心了许多。很快,疾驰的两匹马果然快速的从茶棚路过。茶棚老板满脸笑容的直起身,向桌边的曲贺允走来,这小子看起来就是个富家小子,说不定还能绑了再敲一笔。茶棚老板冲着同伙叫了一声,走向曲贺允。刚走到曲贺允身边,便听到有马蹄声传来,一抬头才发现刚才路过的两人骑着马又转头回来了。茶棚老板正准备搜曲贺允身的手忙改着落到了他的背上,拂了拂不存在的灰土。此时骑着马的两人也刚好到了他面前。茶棚老板抬头一脸笑意,“两位大爷,是要喝茶还是买馒头?”
靠近茶棚老板的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桌上的曲贺允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茶棚老板没想到客人会这么问,愣了下立即道,“哦,这是我的儿子,帮我做了一天的事累了,休息会。”
“你儿子?”
马背上的曲靖晖冷笑一声,眉眼间的威严甚是慑人,“我倒不知这小子除了我还有个爹。”
茶棚老板本就看出曲靖晖不是什么善类,一听到他这话更是吓的脸色惨白,“你,你说什么?”
曲靖晖根本不与他废话,侧身回头看了眼侧身后的雷竟。雷竟从马背上跃下,对着那茶棚老板心窝处就是一脚,茶棚老板被踢得老远,直直的撞上了茶棚的柱子,痛得尖叫出声。茶棚老板的同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自己伙伴被打,忙抄出家伙跑了过来。雷竟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两人,冷笑一声,耸肩握拳,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跑了上去。一柱香后曲靖晖没耐心的看了眼还没醒的曲贺允,“怎么还没醒,雷竟,舀碗冷水来将人泼醒。”
雷竟闻言犹豫劝道,“候爷,现下已经入秋,弄湿了衣服不容易干,到时候赶路吹风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曲靖晖没好气道,“不容易干就不容易干,臭小子一个哪有那么娇气,泼!再这么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雷竟听了曲靖晖的话,只能顺从的去棚里舀了碗冷水过来。但看到曲贺允的睡颜后,他又有些不忍心了,“候爷,要不……”曲靖晖不等他说完,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碗,毫不犹豫的将碗里的冷水泼到了曲贺允的脸上。冰冷的水泼下,曲贺允瞬间睁开了眼神,他抬手擦着脸上的水咒骂道,“谁啊,谁敢……”话未说完便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微愣了下,“怎么是你?”
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是你用水泼我,你为什么泼我!”
曲靖晖冷眼看着曲贺允,嘲讽出声,“再不泼醒你,怕你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谁被人卖了,我……”曲贺允反驳的话还没说完便想到自己刚才吃东西吃一半感觉到不对的事情,他忙看向一旁,这才发现茶棚老板跟他的两个同伙皆都鼻青脸肿的被五花大绑在茶棚旁的树上。嘴里被塞了厚厚的布团,此时皆是一脸惶恐跟欲哭无泪。“这,这是怎么回事?”
曲贺允下意识的问。曲靖晖没回答曲贺允的问题,起身道,“就这点本事还想独自一人去找你姐姐?脾气大,本事小,没能力就好好听话,等我回府。”
曲贺允回想着刚才的事情,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是着了茶棚老板的道。但这会听到曲靖晖的冷嘲热讽,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没本事,你有!?”
曲靖晖垂眸睨视曲贺允,“我十三岁时,已经能领军打杖了。”
曲贺允瞪视着曲靖晖说不出话来,除了不服气外还有被人小瞧了的怒愤,偏偏这个人还是他最讨厌最讨厌的曲靖晖。曲贺允双手拍桌,一怒而起,“我有没有本事不用你管,你也没资格来管我。”
“你以为……”“候爷候爷。”
雷竟忙拦住要发怒的曲靖晖,挡在曲贺允面前出声道,“候爷,再过一个时辰就天黑了,我们还是先快些赶路吧。今夜有雨,不能赶路,落雨前找个客栈住下要紧。”
曲靖晖双眼怒视着雷竟身后的曲贺允没有说话。雷竟又劝道,“候爷,现下没什么事比先到项良城看到大小姐更重要了。”
听到雷竟提起曲轻歌,曲靖晖总算压下了心里的怒意,转身走向自己的马。雷竟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头劝曲贺允道,“大少爷,您若还想跟着候爷一起去项良城可别再惹他生气了,不是我说的难听,但事实是你若不跟着我们,光凭自己是肯定去不了项良城的。”
“你收收脾气,就当是为了大小姐,可好?”
雷竟一个头两个大,劝和这对父子简直比打架还难。也还好这两个人虽然对对方不对付,但都在意大小姐,否则他是真的一点也劝不动。曲贺允听到雷竟的话,想了想,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先不惹曲靖晖。看到曲贺允点头,雷竟总算松了口气,这两父子真够闹人的。雷竟对曲贺允道,“那大少爷,我们先上路吧,要赶在落雨前找到客栈才行。”
曲贺允跟着雷竟走向栓马处,边解缰绳边问:“雷竟叔,你怎么知道入夜后要落雨?”
雷竟回说,“看天象看的。”
曲贺允抬头看向天空,只觉得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这怎么看得出来?”
此时已经坐上马背的曲靖晖冷声道,“就你那点本事自然是看不出的。”
“你……”雷竟忙拉住曲贺允抬起指向曲靖晖的手,“大少爷,先上马,先上马。”
曲靖晖回过头扬起鞭子,踏马而去。“大少爷,我们上马赶路。”
雷竟出声催促。曲贺允气愤的甩手上马,扬鞭跟上曲靖晖。雷竟策马在曲贺允身后,看着前面这一前一后的两父子,头疼不已,这一路可有得他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