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这个“优秀”的儿子,感到微微失望。若真是答不上来,云州可就没了。若无云州,大楚将失去最后一片养马之地。大楚若无战马,日后如何与北燕抗衡?叶元冲这话,说的实在过于轻巧了。“三皇子磊落,吾等佩服!”
扎木清朝着叶元冲行了个礼,转身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叶凌云,悠悠开口道,“诸位,实不相瞒,今日上联,全都出自大楚的一本诗集,方才九皇子所作出的答案,和诗集上的内容别无二致!”
“所有人都知道,九皇子叶凌云是个不折不扣的酒囊饭袋,若真凭本事,如何能作出下联!”
拓跋蓉儿讥笑道,表情肆意张狂。“既是他人所作,这下联自然作废!你们大楚要重新作出下联!”
诗集之事,正是拓跋蓉儿的高妙之处。有没有这本诗集,谁能说清楚?就算是她凭空捏造,叶凌云也拿不出证据否认,正如叶凌云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下联不是出自诗集。能答的出上联已是不易,再重新作一个,难度将会增加十倍。而且就算叶凌云答出新的下联,又怎么能证明,这幅下联,不是诗集上的内容呢?这本就是无解!“你们北燕立国不到百年,也就区区五十多年,北燕公主不会想说,这诗集的作者,是你们北燕人吧?”
叶凌云懒得扯皮,直接反其道而为之,认下诗集之事,却将刀剑对准了北燕的七寸!“哈哈,北燕连文字用的都是咱们的,哪有什么诗人!”
年近八十的首辅王钦若,用那老迈的、哆哆嗦嗦的枯手,端起酒樽一饮而尽,高声道,“十年前老夫去过你们北燕,连打油诗都作不出来!”
“连打油诗都做出不来,定作不出那千古绝对的下联,即便有诗集流传,这诗集也该是我大楚诗人所作!”
程英帮腔道。“你们北燕用我大楚的诗集出题,反过来为难大楚?此事又作何讲?”
居于高位的楚皇缓缓开口,威严的脸上带着质问。“不管怎么说,叶凌云剽窃诗集作答,这下联肯定不能作数!”
拓跋蓉儿被气的面红耳赤。她那方才还如桃花粉白的小耳垂,如今却像个熟过头的樱桃,娇艳欲滴,令人垂涎三尺,忍不住有种想要上前咬一口的冲动。“此诗集既是我楚人所作,若是下联不作数,那上联也做不得数。”
叶凌云道,“我们楚人的诗集,没道理让你们剽窃!”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是你剽窃!”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拓跋蓉儿脸色惨白、一脸怒容,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亦或者当国掌家,都要有仔细,尤其是文化自信!”
叶凌云昂首站立,言辞激昂。“剽窃他国文化,非说是自己的?和窃贼何异?”
“说的好!”
程英高呼,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此刻他虽没了悯国公的爵位,位置也被安排在最角落,却感觉自己比任何一次宴席都要荣光!“呵呵,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拓跋蓉儿冷哼道,“你们大楚即便有个把祖宗撑着,也不过是吃老本罢了!”
“公主说的不错!”
“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祖宗厉害,自己也不可一世!”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大殿,声音不高不低,还夹杂着喘息声,月白色的身影模模糊糊朝众人走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皮肤白皙、容貌俊秀、葱白手上握着一把白玉为柄麈尾擅,身量消瘦、腰间悬着翠月珏与月白裳相得益彰,银制香笼里散发出绵绵香味,整体给人感觉非常装逼且闷骚!“诸葛淼!”
“真的是诸葛淼!”
看清来人面庞后,有人惊呼道!十年前,北燕神童诸葛恪,便是天下文人心目中的神祇。此人乃诸葛氏嫡长孙,六岁便精通经史子集,十四岁舌战群儒,十九岁入仕途,二十五岁随北燕王东征西讨,如今不到三十岁,已在北燕坐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惜身体孱弱,药食难医,北燕皇曾为其搜尽天下奇药,却未能医先天不足之症。若不是羸弱的身体耗的他不能再随军,只怕这天下都将在北燕的铁骑之下。有些人,仿佛一出场,就是主角,譬如诸葛淼,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物,此时出现在这里,只怕这场比试,难以轻巧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