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分外眼红,慕容远逸的人终于都杀了进来,准备对萧子渊进行围攻。萧子渊心里一惊,可下意识要维护的却是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陆七七!她不能这么被人看到,她怎么能就这么被人看到!萧子渊快速脱了外袍往陆七七身上一扔,她的身子被从头盖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秀气的脚。因为这个动作,萧子渊一个不留神,手臂上被狠狠地划了一道,潺潺的血涌了出来。可慕容远逸的人不会因为他受伤了就住手,反而发动了愈加迅猛地攻势,慕容远逸这时又转身向陆七七走去,萧子渊见此想要阻拦,可是却是被他的人团团缠住,分不得身。就在慕容远逸要把陆七七抱走时,另外一拨人从下面杀了上来,却是穆府的人,而为首的那个,赫然是太叔凌,萧子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太叔凌手中的刀快如风,只见刀光闪烁间,面前的人便已经倒下,哀嚎不止。一道缺口很快被打开,太叔凌落在了萧子渊面前,轻吐两个字,“没用。”
萧子渊无言以对。太叔凌转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陆七七,眸光中不觉有一股暗光涌过,可开口时声音中却是疏松平常没有半点波澜,“逸王爷,小女顽劣冒犯了王爷,在下这就把人领走,还请逸王爷不要见怪。”
慕容远逸深知陆七七是一定会被带走,可事到如今,他脑中却已经被一个念头侵占——他不想陆七七被带走,她一旦被带走,恐怕,今生今世,他们就都再无缘分。他开口道:“神医,此事并非七七的错,是本王情难自禁冒犯了……”“子渊,你是怎么办事的?偷偷把这丫头带出来玩竟然没好好管束她让她冲撞了逸王爷!就算逸王爷情不自禁地动手打晕了七七,你也不能一时冲动就对逸王爷动手!你们两个赶紧从这儿消失,净给我添乱!”
太叔凌大着嗓门呵斥着,还刻意咬重了“情不自禁”这几个字,虽然这词儿用在这儿的确有点奇怪,但是他这么一强调,就让慕容远逸方才那带着暧昧的刻意话语一下被扭到了打人这件事上,而陆七七这般被带离,就变成了是被慕容远逸打晕的,而非发生了什么有损清誉之事。太叔凌的话一说完,萧子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抱起了陆七七,转身就要走,而身后的双方人马顿时就又开始兵刃相向。慕容远逸下意识地向前了几步,却被太叔凌笑盈盈地拦住了,“逸王爷,小女和在下徒弟不小心开罪了您,由在下亲自赔罪,本神医的薄面,不知逸王爷肯不肯卖?”
太叔凌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隐隐地还带着一股凌厉。慕容远逸的拳头紧紧地握了握,双目紧紧盯着萧子渊和陆七七,心口堵得难受,半晌都没吐出半个字。太叔凌见他不语,又呵呵笑着,“这想来都是一场误会,那就都把兵器收收吧,这舞刀弄剑的,多伤感情。这闹出去,我们的面上也不好看。”
慕容远逸半晌才微微摆手,他的人这才收了剑,萧子渊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慕容远逸一眼,然后抱着陆七七抬步快速离开。慕容远逸却像是被人抽空了似的,茫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萧子渊一路狂奔,径直往医馆飞去。到了医馆,他也顾不上众人异样的目光,直接抱着陆七七就进了里面厢房。他把袍子从陆七七身上拿来,她依旧昏迷着,因为痛苦,眉头似乎还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微微发出几声沉沉的哼哼。萧子渊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一股强烈的怒火一下又烧了起来,他有些颤抖地伸手抚摸上她的面颊,心口似有什么被堵住一般。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探手把上她的手腕,可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好似也一瞬间倒涌翻滚不休,他胸口处突然涌上一股针扎一般隐隐的刺痛。萧子渊定了定神,他不相信自己所诊断出的一切,他的手又搭了上去,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可是所有的结果都指向了他所不愿意相信的那样……萧子渊神情颓丧地垂下了手,脸上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怎么会生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她明明非常健康的!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他想要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找到一根线头,但是却是徒劳无用,他压根就什么都理不清。他想到了前些天自己闯进她的房里看到师娘正在给她施针的场景,他晃了一眼,她的胸口处,似乎有伤口……萧子渊的手有点颤抖,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地摸上她的腰间……萧子渊有些慌乱地急急地她的衣裳扯上,把那春光和那碍眼的狰狞全都遮挡住。那道伤口有些四五年的年头了,不是幼时留下的,也不是他离开的这两年。而那四五年时间里,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当时他又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萧子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中一幕幕地回放着四五年前发生的种种。突然之间,一个想法电光石火地闪过。她的身体,似乎也就是在四五年前开始变差,脸色变差,整个人都好似缺了血一般,而实际上,她也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吃补血的东西。萧子渊以前一直以为是她的月事不好,可是现在……师父和师娘都知道她的病症,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萧子渊想直接冲出去,想去找师父,想好好地问问他,陆七七究竟生了什么病,可他刚要离开,床上的人就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眉头也一下皱了起来。萧子渊心头一颤,赶忙又伸手去探她的脉搏,他心头一惊,赶忙取了银针来,他望着床上的人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再次伸手向她的衣裳,快速地扒开,努力定着心神,不要被她这满身的春光扰了心绪,更不能被她那狰狞的伤口而心疼。银针稳稳地落下,片刻功夫,紧皱着眉头的女孩终于舒缓开来,那不规则的心跳也终于恢复了正常。萧子渊拔掉银针,依旧慌乱地把她的衣裳整理妥当,做完这一切,他的后背上已经都是汗,而整张脸也一下都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