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走到姑娘面前,确实晃神了一下子,要不是自己亲眼在这儿瞧着,她还真猜不出眼前这个姑娘是谁了。“哎呦喂,小秦讼师的手是真巧啊,瞧瞧把我们姑娘画的,和天仙有什么区别?”
秦晓娴笑了笑,“嗯,那我们先走了,省得何妈妈看到我们就心烦。”
她才刚刚转身,何妈妈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小秦讼师,还请您借一步说话。”
“何妈妈,有什么要说的么?尽管说就是了,我忙得很,还着急着走呢。”
“哎哟,小秦讼师先别忙啊,您这香妆的技术当真是厉害,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教授给我呢?”
听了何妈妈的请求,秦晓娴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为的就是自己手上这化妆技术。这本身就在秦晓娴的意料之中,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等跟着何妈妈到了无人的厢房之后,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果断的对何妈妈说道:“好啊,只不过这高价就算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把玉莲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这香妆技术,我想春月楼应该也很想要吧。”
闻言,何妈妈嘴角微微抽搐,秦晓娴这威胁,算是真正威胁到了点子上了。毕竟如此精妙的化妆技术,她就算自己留不住,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让春月楼得了去。两家多年来一直都是斗争关系,怎么能让春月楼压过红杏楼一头去?原本何妈妈还有些犹豫,她是真的不想再掺和到这桩案子里去的,可她面对秦晓娴坚定的目光,何妈妈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这事儿啊,自己是不能再拖了。这小秦讼师虽然是个姑娘家,但她爱钻牛角尖,如果把她给惹毛了,说不定是真的会把香妆技术交给春月楼去。“这,这事儿啊,也不是我一个人就做了的,是玉莲自己想要离开的。”
秦晓娴微微皱眉,沉声说道:“说清楚一点。”
“那贾大忠死之前,确实见过玉莲,这人都死了,自然把玉莲吓得不轻,她便央求我,将她卖给一户商人做外室。”
顿了顿,她操持着一副哀怨的表情继续说道:“您是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心软,自然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那个商户是本地人?”
“还说呢,那商户是外地的,据说是一家子准备回乡的时候,玉莲那死丫头直接跑了,害得人家直接来找我,我这儿又找不到玉莲,合着我忙了这大半天,却叫我这么一个心善之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小秦讼师,您说说,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么?!”
秦晓娴的眉头彼时已经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么说,玉莲现在算是失踪了?”
何妈妈点了点头。……离开红杏楼之后,谢琅见秦晓娴的表情凝重,便轻声安抚了起来,“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探查玉莲的下落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和秦晓娴分道扬镳之后,谢琅往顺天府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人。“来城,这次除了打探萧玉玉之事,你还需要再做一件事,,去查红杏楼的舞妓玉莲的下落,她既然不想做商户的外室而选择逃跑,那她就不会走太远,应该还在京城附近。”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来城离开之后,谢琅又去见了暂时被安置在客栈的罗媛。和这女人,除了萧玉玉之外的事情,自己并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说的。反观罗媛一看到谢琅,倒是殷勤备至,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谢琅身上,又是端茶又是要给他按摩肩膀的,这些自然也都被谢琅给拒绝了。“罗姑娘,我既然已经将你赎回,那你也应该告诉我,萧玉玉到底在什么地方。”
罗媛抿唇半晌,方才缓缓说道:“小姐她其实早已被返家的奶娘暗中给接走了,那奶娘家境殷实,所以说,您不用担心她的处境。”
“嗯。”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谢琅转身离开。罗媛心有不甘的在他背后叫了一声,“谢大人,难道您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没有。”
谢琅似乎半点都没意识到眼前女子对自己有什么情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晓娴,有些话,他还是想要对秦晓娴说清楚。夜半,天上明月被乌云遮蔽,檐下走廊处传来轻微的声响,紧接着还是熟悉的布谷声。秦晓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顺势打开了窗户,来人果然是谢琅。“又半夜来找人?谢大人,今日又有什么急事啊?”
“谢大人?”
“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么?我要是再管你叫哥哥,你未婚妻不会有意见?”
听见秦晓娴说这样的话,谢琅眉眼弯弯,笑意难忍,“怎么,你很介意么?”
秦晓娴十分老实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如果你的未婚妻是我的话,我想我肯定会介意你和别的女子走的很近的。”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谢琅在想,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似乎也是不错的决定。“我确实是有一门娃娃亲,只是后来,她家中突生变故,我们便失去了联络,现在我得知一些关于她的消息,所以,我已经让我的属下去找她了。”
“……哦,那挺好的,恭喜啊。”
事实上,秦晓娴觉得有些便扭。她有点不明白,谢琅为什么要把这事儿也给她说。“晓娴,娃娃亲一事,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定了娃娃亲,但是已经多年没见了,我这次想找到她,不过是顾念旧情,将此事说开。”
意思似乎也非常明确了,他应该在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她确实没想那么多。毕竟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将贾家的案子给弄明白,至于别的什么儿女情长,她现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思虑至此,秦晓娴非常郑重的对谢琅说道:“谢大人,您放心,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贵在有自知之明。”
谢琅有些狐疑的看向她,突然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自知之明?”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总觉得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