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的工作后秦晓娴睡了个踏实的好觉,只是今日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天刚蒙蒙亮,外头便有人叩门。浑身上下到处酸痛的秦晓娴强撑着爬起来,只听见骨头响起清脆的噼啪声。还真是不管到了哪里都不得闲啊....苦笑一声,秦晓娴赶忙过去迎门。门前站着的人叫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谢琅穿戴整齐,面色有些微动,瞧见她一脸的倦色,眉梢一敛。“昨日的事情很棘手吗?”
想起昨日和岳喆岳昭两兄弟的对峙,秦晓娴的脸色有些精彩。棘手吗?好像也能算的上吧。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告诉谢琅。“无妨,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秦晓娴闪身让过,带着谢琅往正厅而去。这个时候是秦满意晨起读书的时候,她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知会父亲了。待两人坐定,谢琅这才缓缓吐了口气。“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预备走一趟济南。”
秦晓娴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心中百转千回。这个时候为何谢琅会突然提出要去济南?难不成是又出了什么事情?眼看着她又开始习惯性的推导,谢琅哑然失笑。“你又在想什么,不过是最近的线索尽断,想去走一趟罢了。”
尽管谢琅说得风轻云淡,秦晓娴还是觉得不对,她眼神在对方身上扫了两下,看出了端倪。“你这便要走吗?”
“不错,车驾已经备好了,此次前来就是跟你知会一声。”
此言一出,秦晓娴便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违和感,即便谢琅习惯了单独出门,可顺天府有顺天府的章程,官员私自出门必得向府尹报备。他如此匆忙还是孤身一人,只怕有什么事情是他瞒下了没告诉自己。“你出门都不带上来城吗?”
谢琅原本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听得这话嘴角漫起一点苦涩,轻叹口气。“果然还是瞒不住你,来城已经数日不见了。前些日子我派他去济南办些事情,已经几日没有回音了。”
“来城失踪了?怎么从未听你提及?”
秦晓娴的手狠狠一握,心中打鼓。来城是谢琅的人,也可以算作顺天府的人,这样的人去了济南都音讯全无,可见现在的济南是何等的危险。若是自己不问,他就打算这么一个人去济南?“尚且不能断定就是失踪,或许是传信的驿马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也未可知。”
谢琅仍旧是一副淡然模样,然而秦晓娴却知道他心中并不平静,一双手在桌面上敲敲打打。“比起驿马出了问题,倒不如说济南有人将来城扣下了来的更切实际一些。”
不是她要阴谋论,实在是来城失踪在济南此事太过碰巧和刻意,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来城查到了什么所以才被扣下。还是因为来城是谢琅的人才被扣下。事情扑朔迷离,谢琅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境况,眼神带着几分担忧,为了防止秦晓娴再追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题。“昨日验尸结果如何?”
想起昨日岳昭岳喆的事情,秦晓娴就一阵头痛,不过她也不愿让谢琅太过担心,专门跳过了岳喆找自己不痛快的部分,只捡了和案情相关的重点。“孙员外似乎是被毒死的,下毒之人的手段颇为高明,的确难以查验。不过后来尚书大人送我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同他浅谈几句....”尽管她话未说完,谢琅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眉梢眼角带上了一点笑意。以这个女子的聪慧,只怕已经发现了什么。“我猜测,孙员外怕是被原配夫人毒死的。”
秦晓娴眸光灼灼,虽然说是猜测,但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的谱。谢琅对此深以为然,略略点头。“不错,前些日子我也听说了,孙员外抬了两房年轻美貌的小妾回来,若说是员外夫人为防宠妾灭妻分割家产提前害死丈夫,倒也说得通。”
一听到这种男人放着原配妻子不管不顾,为了一张皮囊迎娶年轻女子的事情,秦晓娴就一阵恶心,挥了挥手。“也罢,左右我只是去验尸的,后头的事情让顺天府去操心吧。”
她这话所得风轻云淡,全然没有在意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顺天府威望颇高的通判,摆明了就是将谢琅当成了自己人。谢通判对此事很是受用,两个眼睛笑的弯弯。二人简单说了两句,谢琅便准备出门。恰巧这时候赶上秦满意读书完毕,秦晓娴预备去给爹爹送早点,便只是打发了家里的小侍女送谢琅出去。小侍女不是头一回见谢琅,对这个长相出众但是待自家姑娘很好的男子很有点好感,一想起自家姑娘昨日受气,吞吞吐吐的开口。“谢通判,你平日无事,可要多来走走。”
谢琅冷不丁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神情有些耐人寻味。“是你家姑娘让你这么说得?”
小侍女不敢假传秦晓娴的意思,连忙摆手替自己辩白。“我哪敢假传姑娘的意思.....是....昨日姑娘去义庄验尸在路上被岳家那个二少爷拦住,吃了好大的委屈。”
竟有这种事?谢琅的眉头紧皱,心中止不住的叹息。他一早便知道这个女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刚强,凡事根本不知道向旁人求援。只是他也没有立场生气,自己不也是同样瞒着来城的事情吗?不成,眼下不是去济南的最好时机。谢琅深吸口气,掉头便走回了正厅。秦晓娴给秦满意送完早点原本准备回房,眼角却撇到了谢琅的影子。难道他有什么事情没来得及说?“岳喆的事情,你为何不告诉我?”
谢琅也不藏着掖着,一看见秦晓娴便脱口发问,后者有些哑然,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毕竟二人眼下关系说不上到了那个程度,这种撒娇让人家给自己出气的事情,她实在是做不太来.....不过,谢琅如此情急,不会是生气了吧.....怀着这种心情,秦晓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