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秦晓娴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若是她问你话,你便只回答一半就是了,莫要编撰谎话,容易被朱琢辨认出来。”
她将能想到的事都说给了谢琅听,后者一一记下,这才动身前往朱宅。朱琢的人将她迎了进去,在堂中等了好一会儿,朱琢才带着身后的丫鬟姗姗来迟。“让你久等了吧?手下的人出了些事,我总得解决好才行。”
朱琢笑道,让身边的人将茶水端上来。谢琅只是稍微碰了碰茶杯,便将其放在一边。朱琢见状眸光一闪,却假装没有看到,只盯着谢琅道:“谢公子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与我说?”
谢琅抬头看她:“之前在义庄附近把手的侍卫,可是你安排的?”
朱琢一愣,随即轻声笑道:“我哪儿有这般本事呢?那义庄可是与官府相通的,我又如何能够差遣侍卫前去?”
“况且……”朱琢顿了顿:“我与义庄并没有什么关系,又哪里来的理由呢?”
朱琢看着谢琅,心中暗自咬牙,她原本以为谢琅今日前来是为了秦晓娴之事,没想到他会如此质问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秦晓娴如今在城中失去了踪迹,若是谢琅不问,那定然是被他暗中藏起来了。“义庄那地方太过晦气,我们不提也罢,不知谢公子最近在城里忙什么呢?又为何注意到义庄那里的情况?”
朱琢不着痕迹的揭过这个话题轻声问道。谢琅看着她面色如常,口中却暗自桃花,心中不由得生了些厌恶来,她表面做出一副关心状,可暗地里却差人追杀秦晓娴,甚至将无辜之人拿来试验,实在过分。自己来时秦晓娴早已一一叮嘱过,于是谢琅便不动声色道:“来的时候听说城外死了三个人,被拉到了义庄,我恰好与那镖头相熟,便多关注了些。”
“就这些吗?”
朱琢忍不住出声问道。哪儿会有这样简单的事?一切都只是凑巧吗?谢琅面色如常:“自然如此,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去问那镖头,也不知朱小姐自打进了城之后又在做什么事情呢?”
朱琢的手垂在袖中,暗自捏紧了拳头:“不过是坐在院子里喝茶休息罢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我也想在这个城中停留一段时间。”
“嗯,”谢琅应了一声:“我近日在城中听到了一些传言,如今看来应该是与朱小姐无关了。”
朱琢看着她,心中如同被猫抓挠了一般痒得厉害。她想要询问谢琅最近听到了什么谣言,只是倘若当真将这句话问出来,岂不是平白无故显得自己确有此事?朱琢自己心虚,也不敢多问,只能打着哈哈将此事翻篇。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番,朱琢竟然没有从他口中套出任何话来。谢琅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手边的茶水一口都没动,从济南城聊到如今,绝口不提程复岩的事情。他的态度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让朱琢忍不住心动。心中虽然尚且存有疑惑,但是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她期待着能和谢琅在一起。谢琅垂眸说着话,但是已经完全不重要了,朱琢的注意力放在他的唇上,他的表情上,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痴迷。曾何几时,谢琅也用这副表情对着秦晓娴说话。在秦晓娴将谢琅救出大牢的时候,那时两个人出现在衙门附近,她眼睁睁的看着谢琅面色温柔的对着另一个女人说话,她都梦到谢琅那般温柔的对待自己。而如今,梦里的场景居然成真了。谢琅说了半晌,见朱琢没有吭声,便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她:“怎么了吗?”
或许是被这个温柔的声音鼓励到了,朱琢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你可知如今秦晓娴在何处?”
谢琅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你可知?”
朱琢摇摇头,有些失落道:“刚入城时,我听到郊外死了三个人,还是被一个女人杀死的,思来想去刚好和秦小姐到这里来的时间差不多,且我也无意中听那些人说凶手的模样与她有些相似,出于担心便想着过来问问。”
她倒是端的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谢琅心中不满,面上却适当的带了些一言难尽:“我不知,先前我的确见过她,不过……我们一不小心走散了,若是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
朱琢闻言心中一喜,这倒也和当初打听的情况一模一样,秦晓娴当初果真是自己去找谢琅的。她就知道,亲眼看到秦晓娴杀了人之后,谢琅是定然不会再喜欢她,当初面对自己时扯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谢琅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跑去见秦晓娴么?不过她也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而是佯装可惜的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如今秦小姐会是什么情况,我的人如今也找不到她——且不说这个了,我最近得了一坛好酒,若是谢公子肯赏脸陪我品鉴一二便再好不过了。”
说罢,她也不管谢琅是否答应,便兀自叫人将酒拿来。仆人拿来两个酒杯,朱琢帮他倒上酒,自己先喝了满满一大杯。谢琅见她情况无虞,这才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朱琢见状轻笑道:“谢公子过于警惕了,是给你喝的酒,我又岂敢动什么手脚?”
说罢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谢琅道:“不过我不善饮酒,辜负了朱小姐的美意了。”
朱琢两杯酒下肚,脸色有些绯红,闻言掩唇笑道:“无妨,是我自己开心,任性的想喝罢了,还得劳烦谢公子肯在这里陪我。”
这酒喝的朱琢自己开心,单纯是为了庆祝秦晓娴日后从她与谢琅的世界中离开而已。谢琅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喝酒,眼中的情绪莫名。酒过三巡,朱琢抱着空了半坛的酒,醉眼朦胧的笑道:“谢公子可知,我有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