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并不想给秦越看她的伤,但出于对他的畏惧,又不敢惹怒他,只是有些不甘的看着他。
看他伸出手来摸自己的脖子,像是一只被人逼到墙角强行撸毛的猫,下一刻就会恼火到伸出爪子来。 秦越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又好笑,手指触碰到她脖颈上的皮肤,目光却沉了下来。 她当时一定很疼很绝望吧。 秦越转身,从床边的柜子里翻找出一罐膏药。 “这个伤药是早年出征途中得来的,效果不错,我替你涂一点?”阮娇娇耿着脖子没说话,前两天不是还让她滚么? 现在要让她滚回来了?对不起滚远了! 秦越一看阮娇娇就是还在置气,他以前从未小意哄过女人,但这回面对阮娇娇倒是放低姿态。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哄人。 “娇娇?”
秦越一边伸出手指轻轻的替她涂抹着膏药,一边低声唤她。
阮娇娇任他涂着膏药,没说话。 “过几日就是迎春游,你想不想去街上玩?”“迎春游?”
阮娇娇坐起来,“嘶。”
“哪里疼?”
阮娇娇不回话,脑海里却开始回忆迎春游是个什么东西。 “嗯?要不要去玩?”
秦越在她脖子上打着圈,那药膏涂上去微微发热,还挺舒服的。
“好。”阮娇娇终于松口了,像是一只为了食物最终松口的猫咪。
秦越嘴角勾起一丝笑。 “但你是王爷,那日也要上街去吗?”“这有什么,换身便服陪你去街上看看就是。”
阮娇娇想起来了,古代立春这天很隆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姓们会迎春游,吃春饼。 迎春是以知府为首领衔游行,虽然知府之上还有巡抚、将军等位置更高的官员,但在立春这一天大家遇到知府,都要屈尊让道。 因此大齐的官员们在这一日会选择不出门,免得在街上遇上知府还要给他让道,有损官威。 而且秦越因病,这些年甚少出门,更别说去这种人多热闹的场景了。阮娇娇没想到秦越居然主动提出来要带她去迎春游。 “好了。”
秦越捏捏她的耳朵,令阮娇娇回神,“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
阮娇娇面色淡淡的回答。
秦越看着她,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强,令人无法忽视。 阮娇娇被他看得有些难受:“我说了没有,我想睡……” “我那日是不是弄伤你了?”秦越忽然看着她的眼睛问。
阮娇娇一愣,一股羞恼和愤怒涌上来,她随手拿起一个枕头就朝秦越砸过去。 秦越没有躲,枕头也砸不死人。 但阮娇娇砸了两下,很快就停下来了。实在是秦越这个人的气场太强,他是谁?是全书最厉害的反派,是大齐人人敬畏的常胜将军。 他即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阮娇娇捶打,阮娇娇也没那个勇气动真格的攻击他。 她恨恨的把枕头往旁边一扔,带着几分心虚道:“你出去!”“消气了吗?没消还能再打一会儿。”
秦越认真的道。
阮娇娇转过头去不看他。 秦越却将她的肩膀扳过来,审慎的对上她的眼,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低声下气:“对不起。”阮娇娇愣了一瞬,这可是高高在上的靖王,她从没想象过秦越低头的样子。 “娇娇……”秦越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眼神诚恳,语气认真。 阮娇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秦越倒是起身离开了,阮娇娇在那里愣了一瞬,又重重的躺回去,拉过被子蒙住头。 自己在被子里“嚎叫”了一番,对着秦越那张带着歉意的脸,阮娇娇居然恨不起来。 啊啊啊,阮娇娇,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不能光看脸啊! 可阮娇娇还在被窝踢被子,秦越忽然又折了回来。 “娇娇。”
他沉沉唤了一声。
阮娇娇像只仓鼠似的又伸出半个头来:“你怎么又回来了?”秦越抬手,让她看见自己手里的药瓶。面色却有些不自然:“我替你上药吧?”
阮娇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惊恐:“上,上什么药?不是已经擦过了吗?”
“咳。”
秦越咳嗽了一声,回手锁上了门。
阮娇娇猛地蹿起来,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嗓子都破了音:“秦越!我警告你别过来!”见阮娇娇这样抗拒和激动,秦越也没有强来。他面上也有几分不自然,但他知道自己那天如此粗暴,肯定是将阮娇娇弄伤了,不然她不会一直不下床。 “好,你别怕。但是讳疾忌医不行,不然我找个女医替你看看?”
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阮娇娇也不想让人看那里。想想都要撞墙而死! 而且虽然疼,但是这两天她觉得好像已经好一点了。 “你把药放着,我自己来。”
阮娇娇唯恐秦越不答应。
秦越站在原地,似乎在纠结。 “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听见了吗!”阮娇娇已经激动得大喊起来。
“好,”秦越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自己上药。我……看一眼伤势。”如果不严重就算了,如果严重她还瞒着,他一定要请大夫来替她看的。
“秦越!你滚!”随着阮娇娇奔溃的大喊,还有一个迎面而来的枕头。
秦越稳稳的接住那个枕头,走到床边坐下。 阮娇娇的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恼。 他把一只手压在她被子上,“我们是夫妻对不对?而且也已经行了夫妻之礼。你别害羞……” 秦越叫阮娇娇别害羞,自己的耳根却也红了。 他虽然跟阮娇娇有过两次,但都是在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第一次一开始受药物影响,后面倒是有几分清醒。 第二次……其实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甚至没有完成。 想到此,秦越觉得有些遗憾,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渴望。 想温柔对待阮娇娇,二人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好好做一次。 当然此刻他立即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将手压在阮娇娇的被子下的膝盖上,轻轻捏着。 “乖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