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铁笼里的动物比北山矿场那些还要可怜。它们身上全是被撕咬过后的伤口,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都裂开化脓了,股股腥臭味从铁笼中飘出,刺鼻的很,可万俟舒就像没感觉一样,快步走到了铁笼外。听到脚步声,动物们猛然抬眸,用警惕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万俟舒。它们在森林中生活的好好,可某一天,有一道笛音传来,它们就像做梦一般,等醒来时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这里的人很坏很坏,他们喜欢看搏斗,看厮杀,喜欢鲜血弥漫的味道,而它们就成了愉悦他们的对象,若是不从,他们就会吹笛子来控制。那时,它们就如同提线木偶,只能凭借本能和同类厮杀,搏斗,以此来取悦那些坏人,若是他们高兴了,这场血腥搏斗就会快些结束,可若是他们不高兴了,这场搏斗将会一直进行,不死不休。侥幸活下来的同类,因为没有及时救治,伤口化脓发炎,身体每况愈下,再也不复森林中的威武,可饶是如此,那些坏人还不肯放过同类。他们将同类绑在木架子上,生生剥去了它们的皮肉,还将它们的皮肉做成了衣衫,穿在了身上。眼下看到人类进来,它们本能颤栗,戒备,希望能吓退这群坏人。万俟舒直视它们的目光,像是为了不吓到它们,她双眸如水一般流动着,刹那,变得柔和起来,“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动物们紧紧盯着万俟舒,眼底的戒备不退反而更浓。它们不知道那些坏东西在搞什么鬼,可自从经历这些事情以后,它们总觉得人类都是坏蛋,是前一秒能欢笑晏晏,后一秒就能做出剥皮事情来的坏蛋。万俟舒唇瓣轻抿。她发现,这些动物比北山矿场那些动物还沉默,还难交流,兴许是被黑袍人给吓住了,所以才会这般沉默。万俟舒轻叹了一声,拿起一旁的短匕首将金锁劈开。“咔擦”一声,金锁被砍成两段,厚重的铁门也微微敞开一条细缝,万俟舒勾了勾唇,又道:“我说过是来救你们的,你们眼下就能出来。”
动物们看着轻启的铁门,竟是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甚至依旧是一副拒绝交流的表情。万俟舒轻轻一叹,“真的不出来吗?”
动物们趴在地上,一双双眼紧盯着万俟舒,眼里带着打量,却仍旧不敢走出一步。它们不知道那些坏蛋在搞什么鬼,竟然找了个女娃娃过来,还说要救它们出去,竟然还打开了铁门引诱它们。它们记得,曾经有同伴出逃,才刚刚跑了几步就被那些坏蛋给抓住了,那些坏蛋发了疯的虐打它们,将它们打得奄奄一息后,就剥了它们的皮,还将它们的血肉煮了吃了。如今,这个女娃娃引诱它们出去,是想让那些坏蛋再次虐打它们吧。太坏了,实在太坏了!它们是不会上当的!低吼间,它们全都向后退了几步,誓死不出来。“出来,我带你们出去。”
万俟舒招招手,而她身上有一股很平和,轻柔的味道,就像是森林里熏暖的春风,让人不由沉溺在其中。彼时,动物们又朝万俟舒望去,实在没想到此人身上会有这样的感觉,让它们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忍不住觉得她不是坏人。这些坏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动物们集体呜咽一声,一副想上前却又满是忌惮的模样。“看来,你们都胆儿小。”
万俟舒轻叹一声,这才将脖间的驭兽笛取出。驭兽笛通体雪白,好看非常,动物们看到之后,瞳孔紧缩,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些坏人就是用笛子来控制它们的,所以,这个女娃娃果然是和他们一伙的吧,想到此处,动物们再次呜咽,叫声凄厉,仿佛觉得自己活不长,在做告别似的。万俟舒吹响驭兽笛,刹那,干净空灵,舒缓柔美的笛音响起,这笛音和那些诡异笛音不同,它不会控制灵魂,它能让动物们从心到外臣服,认为吹笛人是个强者,是站在世界地顶端之人。它们微微俯下身,眼里没了戒备,没了忌惮,有的只有心甘情愿和崇拜!而它们连日来心里的暴躁和不安,全都被这道笛音所抚平了,听着这到笛音,它们就已然察觉她与那些坏蛋是不同的。她是无疑的强者,让人心甘情愿,而那些坏蛋只会控制灵魂,就如同败类。彼时,动物们一步步走出铁笼,待全部走出后,它们匍匐在万俟舒脚边,模样虔诚,比方才戒备的模样可爱多了。笛音婉转绵长,在顿了一个尾音之后,终于戛然而止。万俟舒看着脚边的动物们,笑道:“终于舍得出来了?”
动物们面面相觑,突然想到刚才的执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还有些无地自容,它们低垂着脑袋,完全不敢去看万俟舒。万俟舒将驭兽笛收好,莞尔道:“有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原本沉默不语的动物们,突然抬起头,七嘴八舌说着。“大人,请带我们离开吧,我们不想生活在这个鬼地方了。”
“昨日,我们的同类被要求搏斗来取悦他们,这场搏斗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回来时,我们的同类身上全是伤痕,再加上此处阴冷潮湿,伤口得不到及时治疗,同类们奄奄一息,最后竟全部剥了皮,挂在那儿。”
说着,动物们朝十字架上那一团团血肉看去。上面的血不断滴落,将地板染红,也在昭示着黑袍人们的罪恶。万俟舒听后,唇瓣蠕动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昨日那几只可怜动物竟然都死了,十字架上的血肉,就是它们的……明明昨日她都已经看见了,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而选择了悄无声息离开,若是当时她出手了,它们是不是就能活下来?可那时,他们将不知此处地形,只能横冲直撞,或许牺牲的动物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