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牙痛得脸色发白,而她的胸前已经被鲜血浸染,月白色的衣衫衬得血迹愈发刺目红艳,如此深刻,让人不敢去看。“为什么?”
万俟润眼中的笑意敛去,眉头紧蹙。冷玥牙蠕动着唇瓣,淡声说:“因为你是陛下啊,臣妾自然要保护陛下的……”万俟润听后也不知有没有被触动,眉头蹙得更紧,他扭头立刻催促道:“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李忠听后,立刻夺门而出。冷玥牙胸口的血不断冒出,像是怎么都止不住一样,她勾着唇,惨然一笑道:“陛下,臣妾觉得好冷,臣妾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会的,待会儿太医就来了,你不会死。”
万俟润开口,清润的声音似能抚平她身上的伤痛,冷玥牙也渐渐定下心来。万俟润将冷玥牙抱回到宫中,并将她安置在床铺上。冷玥牙面色惨白,可思绪仍旧是清晰的,伤痛也是清晰的。没一会儿,李忠便将太医带来,太医立刻把药箱放下给冷玥牙把脉,许久后,太医才蹙着眉头说道:“陛下,冷妃娘娘伤重,差一点就击中要害了,不过好在眼下没什么问题,只要止住血多休养几日便能康复。”
万俟润听后瞬间松了口气,她既是象国的和亲公主,自然不能就这么死在北国宫中,况且,她也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他自然是担忧的。“那就快帮她止血。”
万俟润掀唇。太医蒙上眼睛给她止血,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太医擦掉额前的汗水,这才来到桌案前将药方写下,并且嘱咐丫鬟按照这张方子去抓药。万俟润见她无事,嘱咐她多加休息后便想拂袖离开,而这时候……一双小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衣摆。万俟润垂眸一看,发现竟是冷玥牙,她白着脸,仰起头,平日染着雪色的眸里竟带着几许期盼,“陛下,臣妾有些冷,你留下陪陪臣妾可好?”
她平日里话不多,性子也孤傲如梅,如今受了伤倒是软和了不少,就连那双清淡的眸里也氤氲着雾气,瞧着竟是有几分可怜,也仿佛是在撒娇。这样的改变无疑是新奇的,万俟润看了她半晌,又想到她今日是为自己受的伤,便点点头坐在床沿上守着她。冷玥牙眨眨眼睛,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道:“多谢陛下。”
万俟润朝她笑笑,并未说话。半夜,李忠前来禀告说那两名黑衣人受不住刑法已经断气了,而他们死前并未交代些什么,身上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身份,就像是临时起意来宫里刺杀的,实在诡异的很。再说,这可是戒备森严的皇宫,这些小兵小虾怎么能混得进来?难道,这宫里还有什么内应不成?万俟润让李忠加强戒备,切不可再将虾兵蟹将放进来,至于那两名黑衣人的身份不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次日,万俟润遭到刺杀,冷玥牙为了救他而受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也传到了万俟舒耳朵里。万俟舒听后微微一惊,本以为皇城表面上是安稳平和的,可没想到万俟润竟会遭受到刺杀,连皇帝都要刺杀,那些刺客的身份又是什么?是象国的?还是驭兽国的?还是说,有人要谋逆不成?万俟舒想了许多,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吃过早饭就带上绿俏回宫,虽说万俟润无事,但她这个做妹妹的总要去表示一下,还有那位冷妃总归是为了救皇兄而受伤的,她不去探望,也说不过去。永乐宫中静悄悄的。冷玥牙因失血过多,而身体虚弱,她躺在床铺上,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认真看书的帝王,他微垂着头,眉眼温和,容颜姣好,就如同天上的皎月,光华璀璨,温厚不凡。“我去了御书房,去了寝宫,可谁知道皇兄竟在此处。”
万俟舒一踏入宫内,就看到正在看书的万俟润。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阳光浸润下像是一块无暇暖玉。听到声音,万俟润抬眸,眼里光线凝聚,可过了会儿他佯装生气,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不过是出去避避风头而已。”
万俟舒走近,脸上的笑容明晃晃的,娇俏可人,“皇兄,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还好吧?”
见她关心自己,万俟润再也生不起气来了,他勾唇,清润的声音随即传来,“朕无妨,倒是冷妃为了救朕……”万俟舒这才看向床铺上的冷玥牙,她惨白着脸躺在软垫上,人也仿佛消瘦了不少,可见昨日那一剑异常凶险,着实伤的不轻啊。“冷妃娘娘,多谢你昨日救了皇兄。”
万俟舒真诚感谢,又让绿俏将带来的东西搁在桌案上,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补品,希望冷妃娘娘能早已康复。”
“长公主有心了。”
冷玥牙抬眸,刹那与她四目相对。万俟舒朝她笑了笑,又见她想起身行礼,万俟舒立刻制止了,道:“冷妃娘娘伤重,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你该好好休息。”
冷玥牙听后,这才安心躺在床铺上,道:“多谢长公主。”
万俟舒又在永乐宫中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万俟润快速将书页合上,跟着她一道离开,永乐宫中少了两个人,一下子清冷了不少。冷玥牙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眸里光芒闪动,顷刻又暗了下去。彼时,紫书将熬好的汤药端来,沉着脸道:“娘娘,瞧着陛下还是无法与你交心,你又何必做到如此呢?只差一寸那长剑就要没入心脏,到时候,就算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说到此处,紫书隐隐有些后怕。冷玥牙将药碗接过,淡声道:“既然是我派出去的杀手,我自然知道分寸,不然,我怎么可能用身体去挡?”
“可是万一……”紫书咬着唇瓣。冷玥牙抬眸,嗓音清冷,“没有万一,他们都是我象国受过训练的勇士,我知道分寸,他们自然也知道。”
紫书蠕动着唇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