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全身都使不出力气来,像是感染了风寒。绿俏推门进来,就见她还在软塌上睡着,“公主怎么还未起来,一会儿又要去诵经了。”
“就起来。”
万俟舒迷迷糊糊爬起,双颊通红,眼神迷蒙,声音哑得让人心疼。绿俏立即瞧出了不对劲,她伸手一摸,脸色骤变,“公主,你发烧了。”
万俟舒摆手道:“无妨,小小伤寒而已……”她摇摇晃晃站起,顷刻竟跌回到了软塌上。绿俏心疼坏了,立刻伸手把她扶住道:“公主你感染了风寒就不要动了,庙里姑子那里定有风寒药,奴婢帮你去煮,这几日你便好好歇息。”
“咳咳……”万俟舒张了张唇,“其实,无妨的……”她又想爬起,刹那头晕目眩,难受的要死。还真是病来如山倒。万俟舒挣扎了几下终于乖乖躺在软塌上,不动了,“好,这几日我便好好歇息吧。”
绿俏听后,立即出门去煮药。万俟舒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期间,林瑶儿过来探望她,万俟舒头脑昏沉也没听清她在做什么,等到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林瑶儿已经不在,禅房里也空晃晃的。“吱吖——”绿俏推门进来,端来了一碗汤药。药味瞬间在禅房内弥散,万俟舒闻到药味只觉头脑愈发昏沉,甚至还想吐。“公主,该喝药了。”
绿俏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轻唤了一声。万俟舒睁开眼,喉咙口沙哑干涩,“你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喝。”
绿俏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她神情痛苦疲惫,“那公主可一定要喝,奴婢就先退下去了。”
“好……”万俟舒点额,又沉沉睡去。明明她是习武之人,不成想身子还这般差。半睡半醒之际,万俟舒感到有一团黑影压下,好似还站在软塌前看着她。万俟舒眼珠子滚动,立即睁开了眼,只见——有一人直直站着,身姿坚挺宛如松柏,容颜英挺,一双漆黑的眸垂下正紧紧盯着让她不放。“皇叔。”
万俟舒张了张唇,双眸发亮。万俟临渊坐到她身边,皱眉,“怎么发烧了?”
万俟舒忍着身体的不适,把头仰起道:“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吧……皇叔,我难受。”
说着,她撇下嘴,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红,一双眸子也水扑扑的,比起往日她此刻看上去更加可怜无害,就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幼崽。叫人心疼。“难受就吃药。”
万俟临渊端起床头的药碗,里面的汤药还是温热的,正好能吃。看着泛黑的汤药,万俟舒两腮一鼓,又想吐了,“嘴里恶心,不想吃。”
万俟临渊眉头紧锁,“吃了药才会好。”
说着,又把药碗往前递了递。万俟舒用小鼻子嗅了嗅,眼神间满是嫌弃,“不吃不吃,很苦的,我不要吃……”平常一个要强的小姑娘,此刻生着病竟然愈发娇气起来,沙哑的嗓音压低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细糯感,好似幼猫在撒娇。万俟临渊拉下脸,捏住她的下巴,“吃。”
他脸色黑沉沉的,眼神很凶,就像个词严厉色的长辈。万俟舒被烧得头脑不清醒,只能眨眨水雾匍匐的双眸,委屈地端起药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喝到最后,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眼眶都红红的。好苦。哭得她想哭。喝空后,万俟舒气呼呼将药碗丢在床头柜上,娇哼,“太苦了,皇叔你竟然这样欺负我,你们男的真是大猪蹄子!”
如幼猫一般的哼叫,毫无威慑,还娇里娇气的。万俟临渊听的心头泛软,可又忍不住皱起眉来,“别胡说。”
什么大猪蹄子,真是……“我没胡说,你就是大猪蹄子。”
万俟舒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先前对我那么好,现在趁我生病就欺负我,药好苦,苦死我算了……”生病后不止娇气,还胡搅蛮缠,奶凶奶凶的。万俟临渊无奈,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纸包,万俟舒侧眸悄悄盯着他的举动,又好奇黄纸包里的会是什么。他将黄纸包展开,万俟舒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几个糖块,白白的糖块散出甜腻的香味。“苦就吃糖。”
万俟临渊言简意赅,像极了直男。万俟舒用鼻子哼了一声,又扯住他的衣摆,仰头眼巴巴盯着他不放,“你喂我啊,你喂我刚刚欺负我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闻言,万俟临渊指尖轻颤,眼神有些飘忽,“娇气……”说着,他捻着糖块塞入她嘴中。万俟舒轻咬,故意咬到了他的手指。万俟临渊眸光颤动,全身如有电流流过,泛起层层酥意,让他的一颗心跳动不停,甚至还泛软了几分。他死死皱眉,故意板起脸,“松开。”
“哦。”
万俟舒拉长音调,乖巧懂事松开了,她“咔擦咔擦”咬着糖块,笑脸得意,“真甜哟~!”
万俟临渊耳朵尖泛红,这个甜不知是在说糖块,还是在说别的什么。吃完了糖块,万俟舒也不乱哼哼了,她靠在软垫上头脑仍旧迷糊不清醒,通红的小脸像个苹果,惹人采撷。“喝完药就睡一觉。”
万俟临渊开口。万俟舒故意和他唱反调,“我不困,我不要睡觉,我要听故事,皇叔给我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