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破空而来的箭羽攻势凶猛,它们如灵蛇一般蜿蜒,顷刻竟射入了被五花大绑的黑袍人胸腔内。“噗嗤——”鲜血如雨幕般喷涌而出,浇于地面时瞬间散出黏稠难闻的血腥味。箭羽细密,如雨一般射落,众人皆是抽出长剑抵挡,根本抽不开功夫去救下那些黑袍人。万俟舒咬牙,一边抵挡箭羽,一边朝黑袍人的方向奔去,可惜,那些箭羽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朝那些黑袍人袭去。“噗嗤噗嗤——”细细密密的箭羽将那群黑袍人射成马蜂窝,万俟舒拧眉,气得将飞来的箭羽劈成两段。这些黑袍人残余的目的很明确,根本就是来灭口的。对待同伴竟也能如此残忍!眼下他们抓获的黑袍人已经全部被灭口,事情落幕后就算再想问出什么也没机会了。彼时,万俟临渊如利刃一般冲出浓雾桎梏,似是要将那些残余擒获。万俟笙则守在万俟舒身边,一同对抗那些飞来利箭。不多时,箭羽攻势弱下几分,只有零星几支箭羽划过暗夜,万俟舒挥开长剑,毫不留情将其斩落。“叮当——”箭羽四分五裂,坠落地面。随后,周遭便再也没了声响,寂静的好似刚刚那番激烈抵抗是种错觉。万俟舒持剑,冷眸朝周遭一扫。碎裂的箭羽散出冷芒,黑袍人的鲜血融于地面,黏稠而腥臭。周遭寂静,瘴气浓浓,诡谲的让人毛骨悚然。“皇叔呢?”
万俟舒瞳孔一缩,骤然出声。万俟笙立在她身边,道:“我方才看到皇叔好像冲出去,追击那群黑袍人了……”“单独去追击?”
万俟舒握紧长剑,片刻又骤然放松,“不过,皇叔骁勇,那群黑袍人肯定讨不到好处。”
她的话音才刚落,就见浓雾中又有猩红色的光影闪烁。那是猛兽们的瞳仁,暴戾凶光在里面闪耀。“皇姐,你看周围,竟闪烁着好多红光!”
万俟笙赫然出声,“这莫非是猛兽们眼里露出来的凶光?”
她掀开唇瓣,“是。”
万俟笙怔住,“好多,起码有上百,不过,与基地猛兽相比,少了好多。”
万俟舒没说话,她已然拿出驭兽笛吹奏。再度看到她眼中露出来的万千风华,万俟笙捏紧两侧衣料,竟是有些看痴了。他的皇姐绝美,眼里有星光,有厉害的能让百兽臣服。悦耳的笛音在月色下响彻,如春风轻拂,随后,竟如瀑布一般长驱直下,带起汹涌战意,让人胸腔发热。不知何时,周遭的瘴气竟褪去了几分,就近的情况亦能看清几分。只见,上百猛兽威风凛凛站在那儿,它们眼中有猩红凶光,森白牙齿尖利裹着黏稠唾液,而在它们面前,还有几只小鸟儿在飞来飞去。它们嘴里都叼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液体喷洒,直接洒入猛兽们的口中。见此,在场所有人一阵恍惚。这些小鸟儿在做什么?它们就不怕被猛兽拆骨入腹吗?不止如此,被小瓶液体喷洒后,那群猛兽竟然变得温顺了许多。又在笛音的安抚下,猛兽们竟变得如猫儿一般温顺可爱。在场众人愣住。这什么情况?怎么又和基地里发生的差不多?猛兽转而变温顺,刚刚的笛音又是怎么回事?万俟笙扭头看向万俟舒,就见她握着雪白笛子,已经停止吹奏。“皇姐……”他忍不住轻喃一声。万俟舒笑着将手指抵在唇间,示意他不要说也不要问。万俟笙点额,桃花眸中闪过笑意,乖巧的不得了。她轻笑,又朝那群猛兽看去,猛兽闪动着晶莹黑眸盯着她,半晌后,它们迈开四肢奔入瘴气之中,转瞬不见了。“皇姐,它们怎么跑了?”
万俟笙惊诧,面带不解。万俟舒笑道:“它们被黑袍人控制,此刻,应该是回到向往的大森林了。”
万俟笙一脸惊喜,他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得一阵惨叫声响起。“哇啊——”“砰砰——”待惨叫声落下,就有几道人影跟着跌落,随后如叠罗汉一般堆叠在一起。万俟舒定眼一看,发现竟然是被揍得鼻青眼肿的黑袍人。人数不多,只有三四人。月影之下,万俟临渊提着长剑从瘴气中走出,他眼神凌冽,如同一把还未染足血的利剑。见此,万俟舒双眸一亮,撇下万俟笙直往他身边跑,“皇叔,你受伤了吗?”
万俟临渊敛去眉间戾气,嗓音中有他都不曾察觉的柔和,“我并未受伤,不用担心。”
“那便好。”
万俟舒长舒一口气。被忽视的万俟笙扁嘴站在一侧,脸色不好。待一切平息,瘴气竟然完全褪去,伴着明灭月光众人终于看清了眼下的情况。寂静无声的森林被暗夜包裹,悠然月华将小径照亮。可小径深处仍旧照不亮,远望像是引人去探索的可怖甬道,万俟舒见此,捏紧了手指。先前的瘴气来得突然,黑袍人残余被抓获后,瘴气竟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那些瘴气是他们搞出来的?万俟舒抽出长剑,在转身时已然用长剑挑起黑袍人的下颚,冷着声,“方才,阻碍我们前行的瘴气,是你们弄出来的?”
黑袍人如同笼中困兽,双眸死寂,面如死灰。他们口齿间藏着的毒已然被万俟临渊取出,所以,他们现在想自杀都没法。见他们不语,万俟舒手中的长剑再度逼近,黑袍人的脖颈被胳膊,刹那,血珠滚落。黑袍人痛得一缩。“那我换一个问题。”
万俟舒临立于风中,黑发红衣,娇艳入骨,“是你们的主人派你们来灭口的?你们主人是谁,为何总会准确知道我们的行踪?”
黑袍人们撇开眼,仍旧不言不语。他们骨头很硬,比先前抓到的那些难弄,先前用的邢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用。万俟舒瞬间泄了气,将长剑收回,“皇叔,将他们捆起来,带回皇城后再审问也不迟。”
万俟临渊点额,唤孤狼过来。这惊险一夜过去,众人终于迎来了黎明。天才刚亮,万俟舒他们就押解犯人上路。黑袍人被五花大绑,前朝人则没有被绑着,他们大多都受着伤,谅他们也跑不掉。“皇叔,这些前朝人该如何处置?”
万俟舒踮起脚,附在万俟临渊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