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眼眸一转。刚刚他面色阴沉，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吧。这是在关心她呢。万俟舒心里发甜，软着声音道：“这事儿来得突然，我怕阿满法师起疑就没来得及跟皇叔说，不过，我自有一番部署，绝对不会在后面翻车的。”
万俟临渊拧眉，冷笑一声，“万俟笙为你挡暗器，也是你的部署？”
“这个……倒不是。”
万俟舒愣怔了一下，随后笑着摸摸鼻子。万俟临渊顿下脚步，垂眸盯着她，直看得她头皮发麻他才开口道：“若非万俟笙为你挡暗器，受伤的便是你了？”
万俟舒立即否认道：“我的轻功可是皇叔你教出来的，就算没有皇弟，我也能躲过去，皇叔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万俟临渊唇瓣翕动，眸光黑幽幽的，倏尔挑眉嗤笑，“这么说，你还骄傲上了？”
“算不得骄傲，就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万俟舒同样挑起眉，自信且恣意。望入她的眸底，万俟临渊很快溃不成军，他轻叹一声许久才出声，“这次先饶过你，日后万不能这样只身涉险了，我会……”万俟临渊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停顿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你会什么？”
万俟舒盯着他，眸光婉转如水。万俟临渊别开眼，思绪翻滚，“没什么。”
万俟舒眸光逼视，就是不让他逃脱，“快说，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了。”
她的声音咿呀咿呀的，眸里还有水光在晃荡，再次弄得万俟临渊心颤起来。他张了张唇，终于抵抗不住她的攻势，低低开口道：“我会担心。”
就等他这句话了。万俟舒笑弯了眼睛，瞬间圆满了不少，“又不是什么缠绵话，这般害羞遮掩做什么啊？”
万俟临渊沉默不语，又撇开头装出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她负手，笑声俏生生的，“真可爱。”
万俟临渊脊背一僵，被她调侃的半句话都说不出了，脚步也开始变快。她笑着追上，突然一本正经问了一句，“皇叔，你何时去审问那个阿满法师？”
万俟临渊看了看今日的天色，今日天色晴好，却无端生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让人心里一团糟。他沉默片刻，便出声道：“现在便去审问。”
万俟舒听后，立即开口道：“我与皇叔一道去。”
只是去审问犯人而已，万俟临渊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眼下阿满法师被关在天牢中，他们去的时候就看到阿满法师被绑在木桩子上，狱卒们正在对他用刑，可他骨头太硬，愣是咬牙挺住，半句话都未说出。狱卒们继续用鞭子抽打，眼神麻木冰凉。“啪啪啪”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不断响起，更混合着鲜血的腥臭味，一齐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两人靠近，狱卒们听见脚步声立即停下手中动作，跪下迎接，“战神，长公主。”
万俟临渊看着他们手中染血的鞭子，沉声问道：“可有问出些什么？”
狱卒们皆是摇头，“这人嘴巴太硬，属下们一直审问到现在，却仍一无所获。”
万俟临渊听后，眼神微敛，又摆手让他们退下，“你们且退下，我亲自来审问即可。”
狱卒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丢下长鞭便很快退了下去。待众人一走，这间囚室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万俟舒伸手掂了掂染血的长鞭，笑问：“皇叔，可是要用鞭子继续抽打，让其开口？”
万俟临渊的眸又从长鞭上晃过，道：“长鞭抽打的效果怕是不大，他眼下已然麻木，就算再抽打也是徒劳。”
“那当如何？”
万俟舒摩挲着手指尖，腰间的小刀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或是在他身上割几刀，再涂些许辣椒油，盐巴？”
说这些话时，她眼神冰凉，不似在开玩笑。被绑住的阿满法师神情微动，并用森冷如毒的目光死死瞪着万俟舒。万俟临渊剜了阿满法师一眼，又瞥头将目光投到万俟舒身上，道：“乖退后，审问的事交给我来就成，你的手不宜染了他的脏血。”
“好。”
万俟舒心思微动，把放在小刀上的手松开。见她退开，万俟临渊才施展内功。刹那——一股无形却极为磅礴的气流在他体内荡涤开来，那无形的气流中裹挟着一股威压凌厉，顷刻朝阿满法师侵袭而去。阿满法师明显察觉到周遭的不适，他死死咬唇，也被迫使出内劲与之较量，刹那间，囚室内风起云涌，草屑纷飞。无数被内力飘起的草屑相撞在一起，它们原本*可此刻却如刀尖一般凌厉，万俟舒猛然退开，避开了草屑的刮划。可草屑仍旧在空中纷飞、碰撞，一时竟发出“叮叮砰砰”之声。万俟临渊身上的气劲磅礴逼人，一下就将阿满法师身上散出的气劲化解，只听得“砰”一声，蓄满威压的气流爆炸开来，整个囚室宛如被飓风席卷，疾风荡涤，久久不散。“噗嗤——”阿满法师再也忍不住口吐鲜血，而五脏六腑也仿佛被锤头捶打一般，痛不欲生。万俟舒就算站的远，也有被波及到，她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竟有一丝鲜血从嘴边溢出。不过好在，这些威压气流并不针对她，她的情况要比阿满法师好很多。“唰——”空气中的气流陡然消散，万俟临渊不知竟会波及到她，心中甚是惭愧，“对不起，我……”万俟舒将嘴边血迹擦掉，无所谓道：“不过就是吐了口血，没事，说到底是我内力不如皇叔。”
万俟临渊抿唇，满心自责。他，竟伤了自己的小丫头！万俟舒拉了拉他的衣摆，朝他摇摇头，并又抬眸，看向被内劲伤得奄奄一息的阿满法师，逼问：“眼下，你能否回答我们的刚才的问题？或者，你还想再来一次？”
“不要再来了，我说。”
阿满法师张了张唇，虚弱开口，“我们幕后的主人，是北国皇子万俟笙。”
“我们受他之命在北国附近挖矿、制造冷兵器、训练猛兽，我也是奉他之命混入皇宫散播谣言，只希望以此来削弱北国的兵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