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俏小心肝颤抖,听到了好多好多。不会被灭口吧?绿俏皱着一张小脸,小声说道:“奴婢听到你与皇叔在说小孩儿的事情,公主和皇叔是不是,是不是……?”
她没敢说下去,整张小脸却涨得通红,好似染了胭脂似的,一双眸子也在乱瞟着,既害羞又紧张的。万俟舒走入宫中,又示意绿俏将宫门关上。厚重的宫门一旦被关闭,万俟舒拂袖坐在院中石凳上,大方承认道:“是,我与皇叔情投意合,情比金坚,就这样在一起了。”
绿俏眼眸一瞪,身子一僵。她回想起方才皇叔眸间的柔色,就像是华光在眼里打散了般,特别亮,又极为宠溺腻人,与他战场上的残血冷酷,严肃沉冷不同,那是一种铁血般的柔情,叫人震惊。绿俏从不曾想过,他们北国如天人一般的皇叔竟会露出此等表情。而对象,竟是她家公主!不愧是她家公主,竟然能让皇叔如此!绿俏越想越激动,眼里也泛出了一丝光亮,“哇,公主好生厉害,竟然能让皇叔这铁树开花,开窍。”
万俟舒摸着下巴,“这过程确实不易。”
绿俏双手合十,又道:“奴婢一直在想这么好的公主究竟谁能配得上呢?此刻奴婢终于有了答案,那便是皇叔,威震四方的大英雄皇叔,你们俩太般配了。”
她说的真心实意,全无虚假。万俟舒听后,眸中笑意更为明显了些,“我与皇叔一直出生入死,互相扶持,自然是最配的,谁都无法反驳。”
绿俏重重点头。“你知道这手串上的红宝石有什么寓意吗?”
万俟舒拉开衣袖,将红得滴血的宝石暴露在绿俏眼前。绿俏茫然地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这手串是皇叔送的。”
万俟舒勾唇,神采飞扬,“上面的宝石原是父皇赏赐给皇叔,此宝石独一无二,父皇让皇叔送给日后的王妃,当做定情之物。”
说到最后,她神情愈发欢愉骄傲。绿俏听后,再次怔住。原来在公主生辰那时,皇叔就有那种小心思了吗?天,这便是话本里的,梦幻般的爱情吗?绿俏捂着小唇,再次惊呼,“皇叔默默送给公主手串,不就是在传达一种讯息嘛,好厉害的样子。”
万俟舒把玩着红色宝石,笑得恣意。“公主与皇叔定能长长久久,羡煞旁人。”
绿俏说出美好祝愿。万俟舒低喃,“肯定能。”
入夜了。原本平静的宫中再次传出谣言。说是阿满法师承受不住酷刑,就快招认出耀火组织幕后之人。听说,那幕后之人有权有势,亦是宫中之人,所以才会这般游刃有余在北国地界内犯下滔天罪恶之事。一时之间,宫中之人猜测纷纷,都在猜到底谁是耀火组织的幕后人,那人在北国地界内挖矿,打造冷兵器,甚至还在训练猛兽,实在是北国的大患。若能趁此铲除,他们北国必将永享太平,歌舞升平!绿俏从小厨房里取来膳食,小声说道:“公主,外头都在说,那什么阿满法师要招供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边说,边把膳食取出。“应该是真的吧。”
万俟舒说得含糊,她拿起筷子,拨了拨面前这盘土豆丝。“还说,我们宫里有耀火组织的头头,听着就吓人。”
绿俏说着,又将一盘桂花糕端出,她实在抵挡不住,伸出小手捻了一块出来。万俟舒眉眼一挑,“不必怕,你一个小丫头人家头头也不会迫害你。”
这是皇兄与皇叔设下的局,诱人出来的……绿俏摸摸鼻子,讪笑,“也是啊。”
万俟舒心里想着万俟笙的事,有些食不知味,碗中米饭也才吃了一半。绿俏见此,不禁问,“公主,你是有心事吗?为何今日吃得这般少?”
万俟舒道:“今日吃得零嘴比较多,不觉得饿。”
“原来如此。”
绿俏不疑有他。待晚饭撤下,小鸟儿们突然从窗外飞来。经过几日调养,它们的毛色再度变得鲜亮,见它们似有急色,万俟舒不禁开口询问。“怎么了?”
小鸟儿们道:“公主,我们刚才看到万俟笙被万俟润传召进了御书房,奈何门窗紧闭,我们根本听不见他们在里头说什么。”
这个时候传召万俟笙……万俟舒轻点着下巴,问,“在里面谈了多久,万俟笙出来后表情可有异常?”
小鸟儿们互相看着,片刻后道:“一眨眼就出来了,出来时表情也没任何异常,瞧着挺快乐的。”
万俟舒:“……?”
挺快乐?那皇兄突然把万俟笙传召进御书房,为的是什么事?若是敲打表情应该沉重,可眼下是快乐的……莫非只是请他前去一同观赏字画?万俟舒想不通透也不再去想,反正今日设了局,只要万俟笙不来,皇兄对他的疑虑也将全消,就算知道他为母报仇做的荒唐事,也总比他是耀火组织首领来的好。前者不至于殒命,后者……斩杀。待到深夜,万俟舒穿上劲装,拿上宝剑与万俟临渊在天牢附近汇合。她去时,万俟临渊已经带领精锐埋伏在天牢周遭,隐秘黑夜中,他们就像蛰伏的猛兽,安静锐利,仿佛连呼吸都被一同敛去了。万俟舒见此,施展轻功飞掠而去,身轻如燕。“可有异动?”
万俟舒侧眸,轻声问。乌黑长发被绑了个马尾,系着的红色发带随风而舞,一时又英气又潋滟。万俟临渊垂眸,盯着她在黑夜中仍璀璨发光的眼眸,“没有任何异动。”
万俟舒听后,稍松了口气,“那万俟笙应该不会来,我相信他不是。”
她对万俟笙的感情稍微有些复杂,刚穿越来时,这些弥足珍贵的亲情她想守护,也想回应,待知道他为了报仇,而将士兵们的性命置之不理时又有些埋怨,与他谈心之后又有些动容。若他真是耀火组织首领,先前谈心就该与她说了。那时,他就准备全盘托出,不至于瞒而不说。万俟临渊开口:“先等等再说。”
万俟舒点额。月华倾泻而下,光辉染满大地,彼时的天牢周遭仍旧静谧,没有半分风吹草动。正当他们松懈之际,有御林军匆忙而来,禀告道:“报,有贼人突然夜闯观星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