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她梳头，得稍稍纪念一下，鼓励一下的。万俟舒取来两根簪子，别在了两边的羊角辫上。刹那，两边的流苏叮当作响，衬得她就跟府里的傻丫头似的。万俟舒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傻样，再度捂唇笑起来，万俟临渊见此，面色发窘，他伸出手想帮她把羊角辫给拆了。她立刻拦住了万俟临渊的举动，道：“别拆，多瞧几眼我发现这羊角辫也没那么难看，挺独特的。”
万俟临渊蹙起眉头，过了会才道：“你就可劲嘲笑我吧。”
“我可没有嘲笑你。”
万俟舒点了点发上的流苏簪，突然正色起来，“我觉着吧，被中途掉包的可能性还挺大，不过，也不能排除龙帮的人撒谎。”
万俟临渊将手放到她羊角辫上，轻轻把玩着，道：“那位城东的古玩店老板，倒是可以去拜会一下。”
“改明儿咱们一起去看看。”
万俟舒勾起小唇，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羊角辫儿。她透过铜镜，将目光落到了他柔顺的黑发上，古时的男子与女子一样，皆是长发及腰，被风一吹还有种别样的飘逸感。万俟舒回眸，眸中亮的很，却又落了几分促狭，“皇叔，你帮我梳了头发，我也帮你梳个头发吧。”
万俟临渊顿时沉默，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皇叔别再犹豫了，我肯定帮你梳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发髻。”
万俟舒笑着站起，又在他犹豫时把他按压到梳妆台前。“胡闹。”
万俟临渊低吟，挣扎着想起来。万俟舒揽着他的脖颈，把头靠在他的肩头，道：“别动，不过就是梳个头而已，皇叔怕个什么？”
万俟临渊一想也是，还真沉静了下来。“皇叔放心，我绝对帮你梳个顶好的发髻。”
万俟舒把他头顶的玉冠拆下，刹那，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软得不可思议，与他平日冷硬的模样相差甚远。万俟舒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感叹，“皇叔的头发还真是顺滑。”
万俟临渊浑身紧绷，如临大敌。万俟舒轻笑，又拿起木梳给他轻轻的梳理，“皇叔，我在逛龙帮的时候，还看到了龙帮主的夫人，二十五岁上下是个难得的美人，曾经还呆过浣纱馆，最后因为某些事情而被龙帮主赎了身，成了他的夫人。”
万俟临渊绷紧的身子忽而一松，静静听着她的话。“这位龙夫人能歌善舞，粗看时没什么不对，可是……”万俟舒话音一顿，忽而附到了他耳边低语，“这位龙夫人虎口处竟是有些厚茧子，她就算日日练习唱歌跳舞，也不可能在虎口处留下厚茧子吧。”
万俟临渊眯眼，沉声：“能在虎口处留下茧子的，唯有干粗活，或是习武之人。”
“龙夫人可不像是会干粗活的，我倒倾向于她习过武。”
话落，万俟舒再度专心地给他梳头发，她不知给他梳发髻，可没一会，眸光眨动坏主意生出。万俟临渊正在专注思考，并未发现她的小动作，“既然会武功，那就不会受制于浣纱馆，还得别人帮着赎身，看来，这个龙夫人也得着重调查。”
“我已经派小鸟儿们盯着了。”
万俟舒出声。起初，她的声音还很平静，可到了最后，里面竟别着一丝坏笑，渐渐的笑声变大了几分……“哈哈哈。”
“嘻嘻……”万俟临渊：“……？”
“哈哈……”万俟舒笑得花枝乱颤，笑到最后连肚子都疼了几分，“皇叔你瞧，我给梳的发髻可好看？”
万俟临渊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然后懵了。铜镜里那个头顶两个羊角辫的傻子，是他？这小丫头明明说要给他梳一个顶好的发髻，怎么到最后还是羊角辫？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上阵杀敌的大将军，顶着这种小女孩家家的发型算什么？万俟临渊面上窘迫，伸手想将这顶着的羊角辫拆掉，万俟舒立即给他拦下，道：“别拆啊，其实看顺了之后还挺好看的，咱们顶着相同的辫儿，皇叔不觉得挺好？”
他拧了拧眉，没说话。万俟舒又趁他不注意，在他两个羊角辫上插上几根簪子，一下子，更傻了几分。万俟临渊：“……”好想打人。万俟舒一下绕到他身前，将他的脑袋摆正，评头论足道：“别说，皇叔顶着这样的发型、发饰有种说不清的味道，还挺好看的，哈……”说到最后，她又差点笑出声，不过被她很好的克制住了，可蕴在眸中的笑意却让万俟临渊面上窘迫，耳朵尖以及双颊都泛起了红晕，滚烫如火。“别闹了。”
万俟临渊低吟出声。万俟舒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她一把坐到万俟临渊大腿上，又伸手将他禁锢住，道：“皇叔长得这般好看，不知上妆以后是不是也能夺人心魄。”
万俟临渊听后，整颗心都颤了颤，他本能察觉到危险，头也不住向后仰了仰。他刚想询问出声，就见万俟舒已然拿出了女儿家用的胭脂，淡粉色的胭脂，好似还带着一股浅浅的清香。“你别胡来。”
万俟临渊拉下脸，想用严肃的表情吓吓她。万俟舒视若无睹，她把胭脂晕开，然后往万俟临渊脸上抹去，“别怕，皇叔到时肯定能成为这条街上最靓的崽。”
万俟临渊满脸抗拒，可却没有逃跑。依照他的武功，想挣脱万俟舒的钳制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他嘴上说着别胡闹，可心里，却乐意被小丫头胡闹。一刹那，他两腮边就出现了两团淡粉色的东西，粉色慢慢晕开，看上去就像花在春联上的年画娃娃，万俟舒捂着唇，就像个使坏的熊孩子，咯咯咯笑个不停。万俟临渊挣扎着想起身。“别动。”
万俟舒按压住他的肩膀，又道：“咱们还没开始画眉呢。”
说着，万俟舒就拿起桌案上的眉笔，在他眉上细细描画着。她画眉的时候模样极为认真，呼出来的热气也跟着喷洒。万俟临渊拧眉，浑身都有些不适，可他握紧拳头，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