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觉得新奇,双眸里潋出亮色。可爱。想捏。万俟临渊望入她的眸里,她眸里明亮,但总觉有股无形的撩意生出,弄得万俟临渊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到最后,心尖尖上又是热又是痒的。刚才的冷水澡,算是白洗了。万俟临渊别开眼,嗓音沉闷,“别这样看着我。”
“那我该怎样看着皇叔?”
万俟舒很无辜地一眨眼,“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眼神啊,皇叔现在不习惯了?难不成,要把我眼睛蒙起来吗?”
万俟舒将手抵在唇间,红艳艳的唇勾翘着,嘴下也不留情,“听说,把眼睛蒙起来,感受会更加敏锐呢……”万俟临渊握着筷子的手一抖,他夹起一根鸡腿丢到她碗中,道:“快吃。”
言外之意就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万俟舒夹起鸡腿,美滋滋地啃着,一时还真不说话了。万俟临渊长舒一口气,耳朵尖上的滚烫热度终是散去了一些。初见时,这小丫头也算拘谨着,怎么现在这张嘴变成这样,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让他这种自持冷静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而他,也被这小丫头吃得死死,迟早有一天要被她折磨死。“啪嗒——”有一根鸡腿放到了他碗里。万俟临渊抬眸,便对上了她那双满是星芒的眼眸,晶莹璀璨,清澄如水。只听得这个要将他折磨死的小丫头,用清甜,柔和的嗓音说道:“皇叔来也吃跟鸡腿,补补身子。”
万俟临渊的心里恍若被清水洗涤着,变得清澄也轻柔无比,即便要被这小丫头折磨死,他也甘之若饴了。他垂下头,心满意足地啃咬着鸡腿。万俟舒啃完之后,就撑头看着他啃,她的大英雄连啃鸡腿都赏心悦目。万俟临渊被盯得头皮发麻。可他却不动声色,默默的,头低垂着。吃过午饭,万俟临渊可不像万俟舒这般无所事事,他得去大营操练将士,与万俟舒说道了几句后,他便拂袖离开。万俟舒则呆在战神府中,赏花吃茶,小日子过得极是不错。绿俏也坐着,跟她一起吃茶尝点心,“公主,你的喜服设计的如何了?”
万俟舒看着凉亭外的湖光山色,道:“才设计了一小半,待明日再设计一些,应当就能好了。”
“到时,奴婢能看一眼吗?”
绿俏捧脸,期待的紧。万俟舒将目光投到她身上,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绿俏笑容微甜,“公主待奴婢真好。”
春日里,百花盛开,风景秀丽。万俟舒顷刻被眼前的风景迷了眼睛,待她侧眸时,便见孤狼在府中溜达,她见此,眼中不免染上了些疑惑。皇叔在大营操练,孤狼怎么没陪着一道去?她不由将孤狼召了来。孤狼笔直地立在凉亭中,等着万俟舒的吩咐。万俟舒的目光在他身上掠过,问道:“皇叔去了大营,你怎么没跟着去?”
孤狼开口道:“回禀长公主,前些日子属下一直在查些事情,现如今,主子叫属下停止调查,这不才刚回到府内还未来得及去大营中。”
查些事情?又停止了调查?万俟舒的心微跳了一下,眸光也跟着流转,“皇叔叫你查的,是何事?”
孤狼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加隐瞒,而是如实相告,“是火药之事,也是黑袍人之事。主子说,近日不必查了,叫属下回来。”
万俟舒听后,就像是被什么拨乱了心弦,总觉此事不同寻常,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寻常。“皇叔可说,为何不查了?”
万俟舒努力掩下心中的不适,再度问道:“火药之事初露苗头,即便暂时查询不到什么,但也不能就这么不查了,万一,大量火焰出现在皇城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孤狼皱眉道:“主子也没说什么,就说近日有喜事要办,火药之事可以暂且搁置……”孤狼怕万俟舒误会主子是个大小事不分的人,又添了一句道:“主子应当是心里有数的,待长公主与主子的喜事完成,他定腾出手,仔细将那群黑袍人揪出,不再让他们祸乱北国。”
万俟舒暂时信了他的说话,“也是,皇叔是个有分寸的,他这般做,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孤狼点额,“主子从不会失手。”
又说了几句,孤狼就说要去大营,很快就退下了。等人一走,万俟舒还在细细回味着孤狼的话。总觉得皇叔不是这种会为了私事而放弃大事的人,可人总会改变,万一皇叔也觉得她比大事重要呢?万俟舒觉得古怪,可又怎么都说不准,就好像整件事中缺少了一个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点,少了这个点,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说奇怪可又不奇怪,弄得她一阵恍惚,脑袋隐隐作疼。“公主有心事?”
绿俏很有眼色地给她按太阳穴。万俟舒眼眸微闭,沉吟,“只是有些事情还未想通,总觉得我已经触及到了真相的尾巴,可又被一层迷雾隔着,弄得我抓心挠肺,脑袋都疼了。”
绿俏道:“奴婢不懂这些,可若是脑袋疼了那就索性不想了吧,公主婚期将至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才好。”
“公主所说的迷雾,可能会在不经意间被揭开呢?太过刻意,反而会更迷糊更看不透。”
闻言,万俟舒犹如被醍醐灌顶,忽而眼眸睁开,道:“绿俏说得不错,我刚刚的确太过刻意了,反而让自己愈发的处在迷雾之中,我要保持平常心,先将婚姻大事办好了再说。”
绿俏满心欢喜,却没说话。到了晚上,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皇太后终于醒来了。只是病去如抽丝,太皇太后眼下虚弱的紧,可能,再也恢复不到往日身体的巅峰……万俟舒听了后,眉间一蹙,心里头是一片复杂。她不知用什么心情去看待太皇太后的事,一边是原身的皇祖母,一边是她最最心爱的大英雄,夹在中间的她心累不止。若太皇太后身子还健朗,她可能早早开门见山与之撕破脸皮,可眼下,太皇太后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她若去开门见山的话。估计,两只脚都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