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勾唇一笑,刹那,面若桃红,眸光潋滟。见此,绿俏捂脸说:“小姐你别笑了,奴婢抵挡不住……”万俟舒上前,裙摆蹁跹,“有什么抵挡不住的?”
绿俏揉着发红的小脸,道:“美得让人受不住,我若是皇叔,定将小姐你揽在怀中细细呵护着,不让磕着碰着。”
闻言,万俟舒噗嗤一声笑出来。火红色的嫁衣曳地,上面用金丝绣着好看的纹样,不是龙不是凤,而是开屏着的漂亮孔雀,孔雀尾部张开变化出各种好看的色彩,浸润在阳光下时,好像要从嫁衣中飞出。万俟舒不敢将嫁衣弄脏,没多久便将嫁衣换下。绿俏将嫁衣叠好,放好。不光有嫁衣,头上戴的凤冠也已制作好,鎏金底子上面还缀了好些火红色的珠子,两旁有流苏垂落,随着绿俏的摆弄发出叮当之声。很美。尤其是当日光照射下来的时候,流光熠熠的。绿俏笑说:“小姐,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是他们一同选出来的好日子,可是吉利了。”
万俟舒坐于桌案前,温着一壶茶水,她抬眸问:“是在什么时候?”
绿俏道:“如今是六月,就在这六月中旬。”
闻言,万俟舒伸出手指掰算,如今是六月上旬,离中旬还有十几日,感觉眼睛一眨便到了,届时,他们会成亲,会成为夫妻,他们会比以往更为亲密,也永远不会分开。想罢,万俟舒更觉甜蜜,唇瓣也跟着轻勾。绿俏见她笑了,也扬起了唇,“小姐终于能和皇叔好好的,奴婢也为你们高兴。”
万俟舒再度扬唇,潋滟如水。日子过得很快,眨眼便到了六月中旬。他们成婚的日子。山谷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甚至可以说,自前朝人们搬进来后,都不曾有过这么热闹的时候。太师他们的死在横亘在前朝人们心中的一根刺,两个月前少主他们来时,这根刺稍有松动,他们脸上才蔓出久违笑意,而眼下,少主即将成婚,他们横亘着的刺终是消失,笑容也比以往更多了。若太师他们在天有灵,见到少主成婚,娶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应当也能高兴,安心了吧。想通的人有很多,可想不通的也有那么零星几个。他们沉下脸说:“你们当真就眼睁睁看着少主与万俟舒成婚?她可是北国长公主,若君主知道,定掀了棺材板来弄死咱们。”
“你们可莫要忘了,是万俟家族将我前朝覆灭,少主与万俟家族不共戴天,怎可成婚?”
“反正,这门婚事我是不同意的……”前朝人们凑在厨房里说道不停,路过的金樽听后,眉心紧拧。他拂开衣袖,顷刻推门而入。正在说坏话的那几个人听到声音,当即肩膀一缩,被吓住了。“你们刚在说什么?”
金樽问。那几人心虚挠头,“没什么啊……”金樽哼笑道:“哦,是吗?今日少主大婚,若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就别怪我不顾念旧情,少主都还未说什么,你们就在这里说道上了?”
那几个人说:“可是……”金樽嗓音泛冷,“没什么好可是的,万俟舒愿意为了少主放弃一切,那便足够说明少主在她心里很重要,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可厉害多了,就该得到尊重与祝福。”
那几个人听后,面上羞愧,终是不敢再说些什么了。他们也只是趁一时口快,也没什么坏心思。金樽又开口吩咐,“赶紧给我烧菜,婚宴马上就要开始,若无菜,岂不是闹了笑话?”
闻言,他们不敢耽误,立即做着手上的活计。成婚乃是大事,山谷中每个人都喜气洋溢。小童知道自家公主对万俟舒特殊,可事已至此早已无法改变,他一个小孩儿若管太多定会老得快,他索性就不管了,直接跑去跟绿俏姐讨喜糖吃。喜糖上裹着一层红色糖纸,剥开后,喜糖甜蜜蜜的,一吃到嘴里就蔓延入心底。小童吃着糖果,眼睛一直往屋里瞄去。绿俏知了他的小心思,当即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没瞧见的小童一阵委屈,“绿俏姐,就一眼,就让我看一眼舒舒姐吧,我听说,成亲时的新娘子最是好看了。”
绿俏抬高下巴,骄傲道:“我家小姐一直都好看,还有,新娘子眼下不好见人,会不吉利的,你这小娃娃可别来捣乱啊。”
“哦。”
小童扒拉着喜糖有些失落,可他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规矩不能破,便施了个礼揣着喜糖跑了。吉时已到,穿着婚服的万俟临渊前来迎亲。“小姐,吉时到了,皇叔来迎亲了。”
绿俏洋溢着喜悦。“好。”
有声音从屋里传出,清脆婉转,如泉水叮铃。站在门口的万俟临渊听后,心下一阵意动,如有涟漪泛起。随后,轻缓脚步声响起,万俟临渊的眼神掠过了一片染着金丝的耀红袍角,又过不久,绣着孔雀的嫁衣清晰映入万俟临渊眼中。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万俟舒头戴凤冠,流苏垂落叮铃,她又用团扇遮面,顷刻娇颜若隐若现。万俟临渊仅能看到她半边侧脸,还有一闪而过的饱满朱唇,惹得他心尖更是痒的很。“走吧。”
万俟舒手持团扇,嗓音娇柔。万俟临渊心中一悸,与她肩并肩一道去了前厅。一路上,有烟花爆竹燃放,也有山谷里的人们前来讨喜糖吃。谷中人虽不多,但热闹的很,被硬生生渲染出了有上千上万人的气氛。绿俏一把一把喜糖撒出,所有人都在抢,也将气氛渲染得更为热闹有趣。拜完堂,万俟舒便被送到了婚房中等候,她静静坐在床边,红裙铺地,美丽如画。绿俏将准备好的合卺酒放到桌案上,说道:“小姐,皇叔应当很快就会来了,奴婢就先出去了。”
万俟舒点额,“去吧。”
绿俏推门而出,走时又将房门关上。一瞬婚房中就只剩下万俟舒一人,刹那变得静悄悄的,似乎针落地也能清晰可闻。万俟舒总觉坐的地方磕得慌,她一将被褥掀开,便见里头放置着不少花生、桂圆、枣子……寓意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