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揉着太阳穴,听得头脑酸胀。果然还是孩子,以为这样便能跟小动物友好相处?殊不知,好心办坏心会让小动物们愈发疏远。且不说小黑狗会不会游泳,就算会游泳在被忽而丢下池塘的情况下,心里更多的是惊慌失措,待上岸后,自然不会跟丢它的坏小孩玩耍了。再说花狸猫,猫咪喜欢吃腥味的东西,怎会吃苹果呢?小豆丁们根本不知小动物们需要的是什么,就连它们喜吃的东西都不知,如何能好好交流?如何能用心吹出驭兽之曲?见万俟舒轻拧着眉头,唇角上的笑容好似淡了些,小豆丁们忽而有些无措起来。莫不是他们说错什么话,惹仙女姐姐不高兴了?小豆丁们垂首,慌乱地搅动着手指尖,一时根本不知该如何,见万俟舒久久不语,他们小唇轻抿,眼眶都红了一圈,怕是快急哭了。万俟舒抬眸,见状也是愣了愣,“怎么了?”
小豆丁们缩着身子,声音有些弱弱的,“仙女姐姐,是不是我们说错了,或是做错了什么啊?”
万俟舒唇角一扬,耐心跟他们解释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你们并未考虑到动物们的感受,猛然被丢到池塘小黑狗定会惊慌失措,至于花狸猫它不喜吃苹果,它喜欢吃鱼。”
小豆丁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用一副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万俟舒,看得她的心都快化了。一个个的性子好,又热爱学习,真是群小可爱。若日后她与皇叔的孩子,定也会像他们这般,有一双大眼睛,眸里染着星海,不染尘埃,清澈见底……万俟舒睫毛轻颤,眸里笑容更暖更艳,“那你们可知,那些羊驼喜欢吃什么?”
“草。”
“绿草。”
小豆丁们抢答。万俟舒听后,满意点头,“因为羊驼一直在室外吃草,你们看多了便也记住了,你们若用些心看看家中小动物喜欢吃什么,便也能记住。”
听后,小豆丁们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所谓的用心。“好了,今日我们要学习的课程是:投其所好,用心接触。”
万俟舒抓了一把草走到羊驼身旁,投喂着道:“平日里,羊驼对你们爱答不理,今日我需要你们给它喂食,用它喜爱的草,用你们的诚意打动它,让它放下高傲陪你们玩耍。”
羊驼对她手里的草很是喜爱,吃完,还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背,极是亲昵。小豆丁们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知道了,仙女姐姐!”
话落,一个个都斗志昂扬的。他们抓了把草,就屁颠屁颠跑去跟羊驼们交流。高傲羊驼不理人,小豆丁们并未挫败,而是越挫越勇。万俟舒趴在榆木桌案上,目光含笑地看着他们。小豆丁们可爱,跟他们在一起时,总觉自己也还是个宝宝。眼前的景象幸福迷人,险些迷了万俟舒的眼,直到一阵惊呼传来,万俟舒当即站起身,问道:“怎么了?”
有一小豆丁丢了手中的草,哭丧着脸跑来道:“仙女姐姐,胖墩儿好像不见了……”万俟舒莫名:“胖墩儿?谁?”
小豆丁哭得双颊红透,“就是跟我一道的胖胖,圆滚滚胖嘟嘟的那个,他刚分明在跟我一起喂草,突然就不见了。”
万俟舒这才想起,在这些小豆丁里的确有个小胖子,小胖子面若银盘,憨态可掬,前来参加课程时手里还拿着一酥油饼在啃,是个贪食的孩子。“你可知,胖墩儿是何时不见的?”
万俟舒看向正在哭泣的小豆丁,他叫奶包儿,长得奶白可爱,刚才笑起时有点甜。奶包儿回忆,“我也不知,只当我一转头,胖墩儿便不见了,仙女姐姐胖墩儿是不是被坏人隔空抓走了?”
万俟舒听后失笑:“没有这么厉害的坏人,我估摸着食堂也快开饭了,胖墩儿贪食许是循着香味跑到食堂了。”
奶包儿以及其他小豆丁皆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万俟舒,“仙女姐姐会读心术吗?竟一下便知胖墩儿贪食,他确实可能吃了,一天到晚都在吃。”
“我没有读心术。”
万俟舒暗暗叫鸟儿们前去食堂寻胖墩儿,又是笑道:“只不过比较善于观察而已,因着这些我知道好些动物的习性,因此,跟它们的关系也不错。”
话落,似为了证实她的话,正在吃草的羊驼全都围在万俟舒身边,用毛绒脑袋拱她,又用雪亮毛发勾缠她。万俟舒受不住,伸手在它们蓬松棉软的毛发上轻抚。小豆丁们看得眼热。昨日因沾了万俟舒的光,他们才能坐到羊驼背上,可今日,他们竟连一根羊驼毛毛都没摸到,仙女姐姐说得都对,他们该善于观察,投其所好。小豆丁们各个双手握拳,将万俟舒奉为榜样,发誓定要成为跟她一样的人。不久后,鸟儿们前来回报,道是并未在食堂见到胖墩儿。万俟舒听后,脸色变了。不在食堂,又会在哪儿?莫不是真如小豆丁们所说,被坏蛋抓走了?万俟舒摇头,顷刻将这想法打散,谁没事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个娃娃?正当她起身想去寻时,便见有两人浸润在日光下徐徐走来,一高个一矮小豆丁,两人很快冲破光影,面容逐渐清晰。万俟舒的目光落到那高个上,眸里的光芒顷刻就亮了,这不是她金屋里藏着的娇娇儿吗?怎么,耐不住寂寞便来此处寻她了?她盯着他,笑得娇艳璀璨,全然忘了万俟临渊手里牵着的矮小胖豆丁。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万俟临渊也朝她看去。透过重重光影,两人目光相交。光影耀眼,视线总会被阻隔,可那份流露出来的情,却怎么都阻隔不了。两人相视一笑,顷刻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小豆丁们不知这些,当即指着那矮小豆丁惊呼,“是胖墩儿。”
“胖墩儿没有被坏人抓走,胖墩儿他回来了!”
听得阵阵惊呼,万俟舒才回转心神,她垂眸看去,果真见万俟临渊手里还牵着一胖墩儿。胖墩儿全然不知自己已成焦点,啃着手中的煎饼子连眼皮都没抬。万俟舒拂袖上前,问道:“夫君,他怎么在你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