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原木扎挠挠鼻子,挠挠头,眸间尽是懊恼。在战神面前,哪能表现得这般粗鲁无礼?还一直喊打喊杀如此嗜血,要是战神真觉得这就是他的本性,那可怎么好?这么一想,原木扎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他再度出声自救,“臣原本不是这么粗鲁的,今儿个日头太大,脑袋晕着,许是中暑了吧,这才会说错话了……就是简单的审问而已,不会出血的。”
雪青竹暗暗扶额,简直没眼看。这样一个糙汉子,在万俟临渊面前竟成了乖巧小狮子崽。这样的狮子崽,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好几个。“嗯,审问。”
万俟临渊见他如此,唇角轻轻一勾。闻言,原木扎双颊泛红,高兴坏了。战神又跟他说话了。万俟舒暗暗发笑,恍然间又想到了刚刚提到的万俟润,若他们真死在驭兽国,不用添油加醋,皇兄大抵也会挥军而来将驭兽国团团围住,给他们报仇的吧。毕竟,他当时将他们放掉,就是不愿看着他们受伤。若是骤然接到他们身死的消息,他只怕会承受不住,杀戮之心再生。想罢,万俟舒暗道了一声幸好。幸好他们都留着心眼儿。否则这片美好土地将再次战火燃起,血流成河,百姓们也将再次陷入绝望,笑颜不再,万俟舒在心中暗叹,面上却并无表露。“当然要出血。”
雪青竹收了眼中笑意,嫉恶如仇道:“在朕的领土上敢这样造次,若朕将他们放了,那朕的威严何在?日后,岂不是人人都要在朕的头上踩一脚了?”
原木扎赞同,“陛下所言极是。”
万俟舒与万俟临渊也觉并无不妥。一群先来造次的人,还想挑起两国争端,自当给予惩戒,杀了也就杀了,正巧借此机会让象国收敛些。还想着能在暗处耍阴招,可谁成想,几个猪队友将其狼子野心给放到明面上来了,这下阴招是不能耍了,还让两国心生警惕,实在愚蠢至极。“爱卿。”
雪青竹侧眸看向原木扎,目光幽幽的,唇角染着笑,“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临终遗言,朕可真是个体恤民心的好皇帝啊。”
原木扎听后微愣,刚还说不见血,可雪青竹转头就让他做这样的勾当,这不是故意在战神面前打他脸吗?可奈何雪青竹是陛下,身份尊贵高人一等,他即便心里委屈也只能将委屈往肚里吞,一下整个人都焉焉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见他一副焉了的样子,万俟舒捂唇再次轻笑起来。几个象国小喽啰也并不值得他们密谈太久,原木扎领了命令就去天牢准备将这群小喽啰解决,至于雪青竹要批阅奏章处理政务,他眼下是驭兽国陛下,自没有从前那般随性无忧,一叠一叠的奏章有时弄得他精疲力竭,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得很好。为了不打搅他,万俟舒与万俟临渊便起身告辞,雪青竹想让老太监给他们准备寝宫住下,可却被他们拒绝。他们不想住在宫里头,四方被高墙围着的天空让人不太舒服,还是住在有书香气的书院会比较悠闲随意。见他们执意,雪青竹也并不做挽留。回到书院,闻着特有的书香味,万俟舒浑身清爽,一回到小院,她就修书一封将象国的野心列明,让鸟儿们帮着将书信传递。之后的事,便交由万俟润自己处理,他有一颗雄心,也有绝对的智谋,定不会让象国之人蹦跶太久。一切做完之后,万俟舒便卸了一身凌厉,懒散仰躺在贵妃软塌上。她曲卷着肩头一缕发丝,懒洋洋道:“这种勾心斗角之事实在费心费神,像此刻这般无忧无虑躺着,才是世间最美妙之事。”
万俟临渊坐在软塌一侧,用手在她面颊上轻抚,道:“既然费心费神那便不要再想了,我们的本意不就是不问世事,游山玩水吗?”
闻言,万俟舒在他手背上轻蹭,笑道:“也是,不想了不想了。”
说罢,她拍了拍空着的软塌位置,笑问:“累不累,咱们一起在软榻上小憩会儿?”
万俟临渊撩起衣袍,上了软塌应道:“好。”
*北国皇宫。鸟儿们很快将字条传递,李忠取下鸟儿脚上的字条,并未将其展开,而是急急忙忙去寻了万俟润。这些鸟儿应当是万俟舒养的,前些日子的喜糖便是它们背了个小包裹送来,如今它们传来字条,定是长公主有话要与陛下说,陛下见了心里肯定高兴,所以耽误不得。进了御书房,李忠脚下生风,不似往日那般沉稳。听到轻快脚步声,万俟润不由抬眸,一眼便看到眸中带有喜色的李忠,他心下不解,不由出声询问:“李忠,有何喜事竟值得你这般高兴?”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清润,如风也如水。李忠激动地将字条递上,道:“陛下,长公主又传来消息了!”
舒舒又传来消息了?万俟润当即将狼毫笔一丢,轻颤着手指尖将字条接过,又将其打开,一瞬熟悉的字迹映入眼中,十分潦草狂野,有种磅礴之气。待看清上面所写后,他心尖的激动顿时一收,黑亮的眸里也顿时蒙了一层阴霾与冷戾,“好一个象国。”
气氛渐渐变冷,宛如坠入冰窖。李忠心觉不对,小心问道:“陛下,可是这字条有什么不妥之处?”
万俟润没说,而是将字条递给他看。李忠看后,面色忽变,心跳如雷,“这这……这象国好大的胆子,新君主才刚刚继位,这帝王之位还未坐稳就敢觊觎我北国,还试图挑起两国争端,正当我北国无人了?”
“在旁人眼中,朕的北国此刻确实无人。”
万俟润扣紧桌角,双眸里暗色涌动,“没了战神,就如同折翼的老虎毫无威慑,谁都敢来欺辱挑衅一下。”
李忠宽慰道:“可是尉迟将军骁勇,他们小心思注定是要落空的。”
想到万俟临渊临行前对尉迟澈的照拂、培养,万俟润敛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片刻后,他轻喃一声:“尉迟将军的确是将才……可即便如此皇城也不能松懈防范,传朕的命令,所有人加强戒备,若有异常就地抓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