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上的热意让万俟舒轻颤,待听到没有皱纹后她长舒口气,可在听到后半句话后,她便忍不住说道:“可我就是担忧你啊。”
万俟临渊又是俯身在她眼角细细吻着,带着轻柔缱绻,还有几分情动之色。他轻抚她的发顶,道:“舒舒不必过多担忧,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要活着,即便断肠草没有寻到,即便话本中的勾魂使者前来索命,我也想要活着,我命由我不由天,谁也别想把我从你身边夺走。”
顿了顿,他又道:“我从小上战场,至今都无事,所以这次定也无事,我说过要陪你走过千山万水,定不会食言留你一人。”
闻言,万俟舒的心细不可查地颤动着,就像泛起微涟的清湖,有种说不清的味道,反正一下便让她的心安定了。“我知道。”
万俟舒靠于他怀中,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我家夫君一经说出口的事情便不会食言,就像在天牢时你说要等我,你便一直都在等我,这一次也请你等等我,我定会帮你把断肠草取来。”
“好。”
万俟临渊附在她耳边,轻咬她的耳垂。万俟舒手指尖曲起,心颤了也忽而酥了,“我的大英雄连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不怕,这只小小蛊虫肯定也不能伤你分毫。”
万俟临渊同样勾唇,两人相依相偎在一起,顿生出几丝温馨来。案上烛火摇曳,万俟舒靠在他怀中贪婪汲取这他身上的暖意,万俟临渊把手看到她细腰上紧扣,似有些舍不得将她放开。翌日。万俟舒收拾完东西,便与万俟笙一道启程去了断肠崖。因着怕路上被耽搁,万俟舒便唤来了大雕,大雕日行千里便不怕被耽误了,再加之她手中还有燕无忧所绘的地形图,方位一旦被确定,大雕的速度就更快了些。坐于大雕背上,谷中所有景致都被缩小,万俟舒从云端俯瞰山光水色,初升日光下的一切仿佛都在闪光,山谷里仿若镶嵌着无数璀璨珠宝。云端下的小屋星罗棋布,粼粼湖水与之相连,顷刻被织成了晶光璀璨的星图,又是恢弘又是雄奇,美得让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大雕很快离开山谷,往断肠崖的方向而去。山谷之内的美景很快消失,此刻映入万俟舒眼中的是以往不曾看过的陌生风景,青山绿水,树木葱茏,还有不少毛绒动物结伴而过,它们或嬉闹,或玩累了在河边喝水,就像是名家用墨画成的温馨画卷。此刻展现于人前,让人看着心里都跟着暖了。这般美好之物,万俟舒却没什么心思去看,她一心只想快些去断肠崖,快些将断肠草取来,以免夜长梦多。还好大雕速度够快,就在一盏茶功夫后它就降落在一处山崖上。山崖上有云烟缥缈,有葱翠树木,更有小湖静静流淌,一切的一切都美丽平静与她想象中的险峻山崖有所不同,而在这样的山崖中她所要寻找的断肠草又会在何处呢?“阿姐,这里好生平静,我们所要寻的断肠草真在此处?”
万俟笙朝四处看着,不禁说出自己的困惑。万俟舒将地形图展开,道:“根据燕无忧所绘地形来看,这里确实是断肠草生长的断肠崖,不过,上面并未标注出断肠草究竟在何方,恐怕需要我们自行寻找了。”
山崖大得出奇,真要一处一处寻找,只怕花上十天十夜也寻不完。“自行寻找啊……”万俟笙晃了晃纸扇,用亮晶晶的目光盯着万俟舒,里面的小心思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万俟舒道:“自行寻找太过麻烦,便只能让树林里的小动物帮忙了。”
询问了几只小动物,有几只茫然不知,有几只倒是知道大蟒所住之处,可就是怕被大蟒报复,有些不敢在前带路。万俟舒再三保证会让它们安全,它们这才迈开小腿往前带路着。小动物们抄得是近路,这条路有些隐蔽,又有些崎岖,若是没有它们带路,只怕要寻好些日子才能寻到这条隐蔽小路。一路上大石块小石块铺满,踩在上面若身形不稳可能会崴了脚,万俟舒与万俟笙搀扶着而行,也可避免崴脚的尴尬。小路不光隐蔽还有些昏暗,周遭的树木高大,遮天蔽日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终是豁然开朗,光芒从缝隙间透入,将他们满身浸染。小动物们说:“大人,就是这里了。”
闻言,万俟舒抬眸远眺。只见在云烟中还有一座高大山崖,与他们所在的山崖相连着,可中间位置仿佛有一柄看不见的巨剑将其狠狠劈开成两半,露出一道宽阔的裂痕,裂痕之中有更浓的云烟缭绕,望之深邃不已,好似一处没有尽头的神秘之地。小动物们将他们带到裂痕附近,道:“大蟒就生活在那裂痕中,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肚子饿时会找些东西来果腹,吃得皆是山林中我们这些弱小动物,那大蟒实在可恶,是我们这儿臭名昭著的恶霸!”
说起大蟒,小动物们皆是愤慨。万俟舒出声安抚它们,道:“若我一会儿见到了大蟒,定帮你们教训它一顿,毕竟你们一同住在这山崖中,我让它好好对待你们。”
小动物们顿时开心,“大人威武,不过,那大蟒邪恶的很,大人你可得当心啊。”
又说了些,小动物们才转身离开,生怕见到那邪恶的糟心东西。等小动物们一走,万俟舒再度看向谷峰裂痕,云烟缠绕完全看不清底下情况究竟如何,万俟舒随手捡起一大石块丢下,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无端被吞噬了一般。见此,万俟舒拧眉,神情凝重。“这裂痕之下着实险峻啊……”万俟笙也收了笑意。东西丢下静默无声,像被吞噬,可见其深邃不见底。万俟舒咬下唇,很快便做了决定:“即便再深邃我也得要下去看看,你若是心生惧意就在裂痕上等我归来,你若不怕,那便跟我一道下去,我们能有所照应。”
“当然一起啊。”
万俟笙启唇,有些激动地说:“我武艺比阿姐高,自然要与你一道下去,为你承担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