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燕无忧将这份喜悦温馨打破,泼凉水道:“象国皇宫戒备森严,想要从中将断肠草夺回,怕是得花费些功夫。”
新帝登基要处理的琐碎事颇多,再加之有些大臣或许会不服,定会有风云涌动,这时候皇宫的戒备定必往日还要森严,犹如铜墙铁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们若想虎口夺食,只怕付出的不光是功夫而已。万俟舒听后,也能料想出象国皇宫是如何的森严,可那又如何?该夺的该抢的,还是要去夺要去抢,总不能知道其森严就打退堂鼓吧?她的字典里,也没有退缩这两个字,更何况这断肠草关乎着万俟临渊的性命,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这东西夺回。而她夺回的不单单是断肠草,而是她夫君的命。谁也不能阻止她去救他。藏匿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紧握双拳,万俟舒眸光凛凛,也带着几分坚定不折,“即便再森严,这趟象国之行还是要去的,不管花费多少功夫我也会将断肠草带回。”
“我们一道去。”
万俟临渊不忍她涉险,想要伴在她身边,为其挡风遮雨。“夫君你不能去。”
“战神还是留在山谷中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万俟临渊轻蹙眉,唇角也抿了抿,如今他竟真成只能呆在山谷中,何事都不能做的废人了吗?见他脸上是难掩的失落,万俟舒轻挠他的手心,安慰道:“不要露出这样失落的表情好不好,你现在该好生休养,把这一切交给我,我定快去快回,把断肠草给你带来。”
“此去凶险,我想陪着你。”
万俟临渊心轻晃,总是不放心的。万俟舒说:“我会当心。”
万俟临渊拧眉,还是无法安心。“战神若去了,只怕会让象国之行凶险加剧。”
燕无忧毫不留情,“战神体内藏有蛊虫,若没有及时压制,或是长途跋涉动用内力,恐怕会让体内蛊虫重新活跃起来,到那时,战神是能帮助舒姑娘夺取断肠草,还是会让舒姑娘分心来照顾你?”
这一字一句皆说到了万俟临渊心坎上,他愿意是想与舒舒一同前去为她分忧,可若他的前去会成为舒舒的累赘,那他宁愿留在谷中默默等她归来。“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留在谷中接受治疗,然后。”
万俟临渊说着,便直直看向万俟舒,黑眸里顿生出几分期盼的柔色来,“等你回来。”
万俟舒唇角一勾,保证道:“我定早去早归。”
因着有外人在,万俟临渊只将手放于她肩上,眸里的担忧也未落下:“可只有你一人去我还是不放心,陵书公子要医治我,不便与你同去,眼下最合适的人选……”“还是我陪阿姐去吧。”
一道盛满魅惑的男声在此时乍现。几人循声而望,就见万俟笙不知何时来到了梧桐树下,他纸扇轻摇,片片打着卷儿的梧桐叶落于他肩头,他伸手一捻,焦黄的树叶表面顿时被碾碎了些。万俟笙便合了纸扇,他抬脚,衣袂翩翩而来,“方才听闻有一巨蟒来袭,我便想着或许是断肠崖的那条巨蟒想起了什么,不成想还真是。”
他喜紫衣,今日也穿着,端的是风流倜傥,妖邪入骨的模样。走至几人跟前,他又潇洒摇扇,道:“我知道的事情比孤狼、金樽他们多些,那这趟象国之行,我陪阿姐去最是合适。”
燕无忧不可否置,“你们自己定夺吧。”
“就让阿笙陪你去。”
万俟临渊也觉如此甚好,“在你回来之前,我定好好接受治疗,不叫你分心。”
万俟舒看了万俟笙一眼,又将目光落到万俟临渊身上,笑道:“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一人去确实让人不放心,两人同去也有个照应。”
顿了顿,她又道:“明日,我便与阿笙启程去象国。”
万俟临渊再叮嘱,眸间幽邃,“定要小心,冷渠墨此人不简单。”
能坐上那个至高位子的,又有谁能是简单的?即便是温和似水的万俟润也有那般可怕之面,更何况是在当皇子时就有异心的冷渠墨,那又能简单到哪里去?想罢,万俟舒的心微跳了几下,随后她便慎重点头。翌日。天色阴沉,飘起了毛毛雨,风也挺大。万俟舒并未因天气不好而放弃今日行程,她毅然与万俟笙坐到大雕背上,去往在千里之外的象国。待万俟舒离开后,大蟒也离开山谷回到断肠崖,此处没了大人,那些个人类胆子太小都不陪它玩,还不如回去找周边的动物们玩耍。等大蟒一走,前朝人们皆是长长舒气,山谷内也恢复了往日的欢快热闹,虽说知道大蟒不食人,但也是少主夫人在的情况下,少主夫人若不在它发疯了怎么办?好在大蟒自行离开,他们心中的忧虑终是消除了。坐在大雕背上的万俟舒并不知前朝人们的心思,她只知行至半路上,毛毛雨竟变成了滂沱大雨,一瞬就将两人衣衫染湿,最后实在不得以,只能寻个附近的破庙住下。此破庙离象国皇城还有段距离,不过,也算是在象国境内了,待暴雨一停,他们再赶路也赶得及。破庙里有些干燥的稻草,将其点燃后他们身上的湿衣也逐渐被烤干,大雕在临走前还给他们弄来了野果,和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万俟笙一边处理鲫鱼,一边感叹道:“旁人若出门遇上大雨,铁定挨冻受饿,哪像我们还有大雕送来野果与鲫鱼,跟着阿姐走,果然处处都有肉吃。”
古代的雨水比较清澈干净,万俟舒用它将野果洗净,咬过一口后才道:“我尝了一口,这野果味道很是清甜,这几个我吃,这几个是你的。”
万俟笙伸手接过,又将处理好的鱼串起,放到火上烤着:“那大雕也是细心,鲫鱼用来解饿,野果用来解腻。”
“都是很温柔细心的。”
光火在她脸上明灭,她眸里乍现的流萤之芒,更是抓人心肺。正说着,外头忽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与说话声。“大人,前方有个破庙,我们要不进去避避雨?”
雨幕之下,有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