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滚滚之下,詹星辰骑着烈马冲破了这如墨一般的黑沉,他身穿铠甲的威严也渐渐显露在众人眼前。就好似天神派来的勇士,即便是这浓烈的暗黑,也无法阻挡他的步伐。立于营帐前的兵将们见詹星辰策马而来,又是如此的威风凛凛,免不得一阵高呼,而他们在心中也在这般认为着,只要詹星辰来了就定能与之周旋,将水城夺下。“参见陛下。”
下了马,詹星辰跪下行礼。听得起身之言,詹星辰便快速起身,眸中亦蒙着一层如明珠般的亮色,他问道:“陛下,驻守水城的可是北国的尉迟澈?”
冷渠墨似知晓他的那点小心思,他眯着眼睛,一缕碎光跟着浮现:“的确是尉迟澈,他似是比千极峰上还厉害了几分,竟是将我象国军队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闻言,詹星辰眸光一转,顷刻之间多了几分迫切和跃跃欲试。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剑,道:“那是与尉迟澈缠斗的那些兵将不行,若是臣来,定能将尉迟澈牵制住,届时节节败退的便是他们北国了。”
詹星辰似很有信心,双眸顷刻变得灿烂如火,那抹战意也越发的生出,让人难以忽视。他在象国驻守许久,眼看着冷渠墨只派些军功没他多的兵将去,甚至于连投降北国兵将都被得以重用,他心下自然不服,且那份热血战意被硬生生憋着许久,他当然要宣泄。宣泄对象还是曾经打败他的尉迟澈,他心欢喜,也愈发急迫,好似一柄已经拉满弓的弩箭,只要稍一释放,弓弦上的锋锐箭羽便会飞击而出,势如破竹。“陛下,请让臣出兵与尉迟澈会上一会。”
詹星辰再度跪地,言辞之间热血满意,眼瞳中还有流露出来的汹涌色:“这一次,臣绝对不会再输给尉迟澈了。”
冷渠墨很喜欢他这样的觉悟,龙心不由大悦,他道:“还不急。”
闻言,詹星辰抿了下唇,显然越发焦灼了几分:“那应当要何时?”
冷渠墨把玩着手上玉扳指,淡声道:“待朕做好了准备,詹星辰将军便带兵帮朕夺下水城,可好?”
这番话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詹星辰听后微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臣愿听陛下差遣,陛下说如何,臣便如何。”
闻言,冷渠墨面上笑容更深,他最是喜欢听话之人了。詹星辰带兵而来之举极为高调,而冷渠墨让人准备竹筏之事却做得小心隐蔽,即便是身处营帐的兵将们,一时也不知他们竟在偷偷准备竹筏。这般小心谨慎,必定事出有妖,可未有人发觉这事注定被遗漏掉……很快。詹星辰带兵前来支援的消息也传入到了尉迟澈耳中,他知晓这场战役并非那么容易就结束,如今听得这消息也觉理所当然,心下未有什么惊诧之意。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以及卷着黄沙的狂风,尉迟澈启唇,掷地有声:“象国的詹星辰已经带兵前来,不日便会再度攻我水城,我们近日要时刻做好迎战的准备,莫要懈怠了,知道吗?”
尉迟澈铿锵有力的声音,在黄沙之下徐徐传入到每个兵将耳朵里。兵将们听后,只觉全身上下有股难以言喻的热血正在释放,他们高举手中长剑,声声高呼在黄沙之下回旋:“死守水城,迎战詹星辰。”
“死守水城,迎战詹星辰——”这番高喝震耳欲聋,尉迟澈披在肩上的红色披风在风沙下狂舞,烈烈如火的颜色映照在每个人眼中以及心中,顷刻每个人心中藏匿着的热血战意越发浓烈,像是积压许久,迫切想要找个宣泄口。所有人严肃以待,风沙裹挟着尘土越发喧嚣,而他们身处的水城终究还是不平静的。一切的战役,也才刚刚开始而已。尉迟澈站于城楼上远眺,入目的是黑压压的云层,以及藏匿在黑暗下的锋芒涌动……翌日。被敲响的战鼓声激烈,好似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今日仍旧黑云压城,黄沙滚滚。两方兵马集结,于城外交锋,两方将军皆坐在战马上,遥遥相望。詹星辰勒着缰绳,用兴奋又倨傲的目光看着尉迟澈,道:“千极峰一战我输了,而我每每都会想起我输掉的模样,对我来说影响颇大,唯有再战赢下,才不会被影响,现今再遇尉迟将军,我的夙愿终能完成了。”
闻言,尉迟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未说一字。若是没有涉及到战事,他愿意与詹星辰切磋,分出一个胜负来,可眼下战事纷扰,他与詹星辰又效力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帝王。而正正好,他们所效力的国家是敌对,这场战役不是切磋,而是生死之战,所以他不能输也不能死,他定要将水城守住,不让北国处在风雨飘摇中。“今日,我定会赢了你。”
詹星辰下巴微抬,自信满满。尉迟澈紧握手中饶雪,目光如炬:“我也不会输,陛下让我驻守水城,我定死死守住,不让你们进来践踏我北国领土。”
说话之间,两方人马就纠缠在了一起,刀剑相碰的声音在水城上空回旋,即便黑云森森,将士们手中的长剑仍旧散出逼人寒泽,又在转瞬将敌人的皮肉刺穿,血流如注。这是用血染成的战场。亦是用血染成的战歌……马蹄踩过一地的尸体、踩过蜿蜒的鲜血,尉迟澈闻着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儿,双眸猩红骇人,早已杀红了眼儿。詹星辰亦是如此,两人手中长剑再次碰撞。“当啷”一声,相撞处竟摩擦出些许橙色的火光来。两人同样是年轻有为,亦是同样的难缠……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下,水城附近的那条大河边竟有无数人影憧憧,他们手中皆提着一个竹筏,于草丛附近狗狗祟祟,又见大河边无人看守,他们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陛下,所有兵力都在与詹星辰对抗,大河边竟无一人看守。”
管竹拨开草丛,笑眯眯地说着。闻言,冷渠墨亦拨开草丛从里走出,待见河边四下无人,他唇角不由一扬:“果然,跟朕所料想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