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万俟临渊的手轻碰上衣带，又小心轻扯似要将其拉开来。这一会儿，万俟舒差点沉溺在他的轻柔细语中，可渐渐理智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中，她当即就将那双作乱的大手扣住，眉目也跟着轻轻敛下。她掀了掀红唇，属于帝王的威仪也在此时显露了一些，她挑着眉问道：“朕何时说过，让你伺候了？”
不仅衣带没有解开，双手还被扣住了，万俟临渊抿了一下唇角，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了起来，“臣以为，陛下刚才所说的话，便是想让臣伺候着。”
他们此时的姿势，就好像是万俟临渊从背后抱住了她，甜甜蜜蜜的，有种彼此难分之感，万俟临渊从后深深嗅着她身上飘散出来的香气，就像是缤纷花香，闻着就让人觉沁人心脾，这也是他所熟悉，能让他妄念滋生的味道。万俟临渊微闭双眸，一不小心沉浸于此。他的舒舒，总是这般惹人心醉。他呼出来的热气闹得万俟舒脖间有些发痒，她实在受不住，便面沉如水地将他轻轻推开，全身上下皆染着帝王的凌冽之姿，她道：“朕不过是随便说道一句，又是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陛下赎罪，是臣没有考虑好。”
万俟临渊嘴上虽这么说，但姿态仍旧挺拔傲气，与旁的纤弱美男就是不同。这般不卑不亢，又能直面帝王怒气的美男子，的确能给人以很深的印象，而燕无忧也跟他说过，即便要做送来的美男，也该做那个与众不同，能让万俟舒百般宠爱，甚至离不开的那样。闻言，万俟舒勾唇而笑，原本微沉的面上也变得缓和了不少，她再度挑起万俟临渊的下巴，道：“你果真与旁的美男不同，以前你别是什么大将军吧……你们象国把你送来，还真是投其所好啊。”
万俟临渊听后，心下开始狂跳起来。他的舒舒即便失去了记忆，可她内心里，还是喜欢他这样的。由始至终，都是如此。在万俟临渊看不到的地方，万俟舒的唇角轻勾了勾，顷刻露出一抹略深且得意的笑容，她的大英雄如此鲜活的出现在她面前，扮作美男的样子又极为可爱，让人恨不得想去掐一掐他的脸蛋儿。只是，还不是时候。有些东西玩一次，装一次，就会上瘾，就像此刻她扮作失忆一样。那碗忘情她没有喝下，只是装作失忆模样，她骗过了所有人，可偏偏骗不过自己的心……这四年来，她的思念并未随着时间而消减，反而越发浓烈。而在四年来燕无忧他们也未有任何消息，有些时候她真恨不得抛下所有去寒冰洞寻人，可一想到他们北国还处在水深火热中，她便打消了此番念头选择静静等待。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直到再次见到他，她那颗死寂的心终于又复活了。“臣以前，的确是一名大将。”
万俟临渊如实说道，未有隐瞒。万俟舒回眸看他，面上露出了几分不解之色，她问道：“既是大将，既是国家栋梁，那又为何甘愿被人送入北国，送入到朕的身边伺候？”
万俟临渊对上她的黑眸，不卑不亢道：“臣戎马半生，而后半身想要交给自己心爱的那个人，自以往见过陛下的风姿后，便见之难忘，不管如何臣都甘愿来到陛下身边，仿佛只要看到陛下，心里便会安宁。”
旁的人说这些，或许只是违心的甜言蜜语，而他说这些话时却尤为郑重，叫人听不出也看不出任何演戏作假的痕迹，反而真挚不已，仿佛她要天上的圆月，他也会为她摘来。万俟舒紧紧纠缠着藏于袖袍中的双手，她面上无色，心里却激动高兴不已。四年不见，像木头一样的男人，竟会说些甜言蜜语了。还真是，好听至极。“你以前，见过朕？”
万俟舒将心绪压下，黑亮的眸又再度投射到万俟临渊身上。万俟临渊与她对视，道：“曾经与陛下有过几面之缘，当时便被陛下所吸引，如今总算有机会能与陛下说上几句话，此乃臣之幸。”
“几面之缘？”
万俟舒负手在万俟临渊身前静静走过，她的眸中带着几分好奇，也带着几分打量，终于她掀红唇又是开口说道：“这般说来，朕觉得你有些熟悉，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闻言，万俟临渊的呼吸忽而变得急促几分，她是记起他来了？万俟临渊的唇微微一动，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万俟舒出言打断，“朕记起来了，当时朕还是长公主时，在山谷在燕无忧的药房中见过你，你当初中了蛊还得去寒冰洞医治，现如今，身子可是大好了？”
万俟临渊眸中刚升起的几分亮色，转而又变得暗沉几分，他敛下眉，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如今的身子已然大好，再不会像从前那般虚弱无力，吐血不止了。”
也可以永远跟你在一起，爱着你，疼着你……万俟临渊猛然抬眸，黑眸里有浓烈的缱绻之色弥漫，看得万俟舒心头一热，她轻咳一声便将目光收回，而万俟临渊的目光仍旧肆无忌惮，似是想多看几眼，将这四年来的缺失补回。“可朕当初见你时，你是北国人。”
万俟舒脚下微顿，话锋也跟着一转：“而今你又以象国人的身份出现在朕面前，你说你倾慕朕，可口说无凭，朕实在不知你是真的倾慕于朕还是另有所图？”
这一瞬，厢房内的气氛也跟着一变，变得压抑逼人起来。可万俟临渊却凌然不惧，他直直对上万俟舒的目光，道：“臣的确是北国人，可臣倾慕于陛下，全然无所图，只想着能长久待在陛下身边，这样便足矣。”
万俟舒失笑：“那你要如何证明？”
万俟临渊动了动薄唇：“日久见人心。”
“好一句日久见人心。”
万俟舒拂开衣袖，明黄色的衣袍上绣着金龙腾飞的纹样，瞧着栩栩如生，有种说不清的凌然绝美之感：“可你觉得，朕会让你长久待在朕的身边吗？”
万俟临渊毫不犹豫：“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