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绿俏面上再度染上了一层薄红,她道:“羞死人了,羞死人了……”万俟舒笑容浅浅:“有什么好羞人的?与自己喜欢的人成亲,不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吗?”
听得这些,绿俏的脸蛋儿更红了,不止是害羞,也是因为想到了日后的幸福生活。她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被随便指了人家,连男人的一面都未见到就要成亲,不止样貌就是连性子这些都一无所知,分明是两个陌生人却被强制指配到一起,若是所嫁非人,往后的日子也将是无尽的苦难。而当她们这些女子成亲后,仿佛命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夫家的,即便苦难重重她们也无法从中挣脱,只能在悲苦折磨中慢慢消耗,直至灯尽油枯。可现下,她并非被随便指了人家,而是能与喜欢之人成亲,她更是了解所嫁之人的性子喜好,至于以后若人心易变,陛下也肯定会为她做主的,她不怕。想到这里,绿俏双眸明媚闪亮,也对以后的日子有了些许憧憬盼望。绿俏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面上还是浸染着酡红:“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万俟舒在她小红脸蛋上一捏,道:“朕知道,你也是极高兴的。”
绿俏搅动着手指尖,面上更红了一些。收回手后,万俟舒便款步走到梳妆台前,她将首饰盒打开从里挑选出一支碧玉镯子后,就又回到绿俏身边,道:“这支镯子你先戴着,等过几日朕好好为你准备嫁妆。”
戴在手上的时候,属于玉石的冰凉感在手腕上蔓延,绿俏微微缩了下,可很快又适应了这股冰凉感,渐渐这镯子也给她捂暖了一些。绿俏有些受宠若惊,她作势想要将碧玉镯子取下,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一支镯子吗?怎么就给奴婢了?”
这支碧玉镯实在精致且名贵,即便好几日没戴着,玉石上的那种细腻透润感仍旧没有减少半分,还是如此莹润透亮,玉石里像是有水在流动一般,只要稍稍一动恍若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水声。“最喜欢?”
万俟舒眸中带笑,也带着几分不解:“朕何时说过最喜欢这支镯子了?”
闻声,绿俏也愣了愣道:“陛下前段时间不是一直戴着这碧玉镯子吗?陛下虽然未说,但奴婢觉得陛下应当是极喜欢的。”
毕竟,日日戴着啊……万俟舒听后,竟是一阵失笑:“谁说一直戴着就是喜欢了?”
绿俏听后就更疑惑了,“难道不是吗?”
万俟舒眸里流窜着明艳笑痕,映衬在日光下实在潋滟不已,她掀开红唇,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戴着并不一定是极喜欢,而是觉得它的样式比较好而已,至于朕最喜欢的……”说到这里,万俟舒的话中有一瞬的停顿,不过片刻她就将袖袍掀开,刹那,一耀红如血的手串忽而出现在了暖耀的日光下,盈盈透亮,鲜红如血,只是一眼这般瑰丽的色泽好似能进入到人的心里,再难忘却。“该是这鲜红的宝石手串吧。”
万俟舒摩挲着上面的瑰丽红宝石,道:“不知为何,朕就是分外喜欢这红宝石手串,只是看着便满心欢喜。”
万俟舒对其爱不释手,上下左右细细摩挲。绿俏在看到那红宝石手串后,也一下便看出这是曾经战神送给她的,她时常戴着,从未怎么摘下来过,即便现下记不得战神,她还是将手串戴着,可见这手串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这手串是……”绿俏刚想开口,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急忙将想说的话压在内心深处。陛下现下不记得了,她还是乖乖闭嘴,别到时候乱说惹得陛下记忆错乱,届时就不好了,而且现下陛下与战神的关系分外要好,她相信,只要陛下与战神多呆些时日,即便旁人不说,陛下也会自己想起些什么的。“这手串是什么?”
万俟舒回眸一笑。绿俏轻喘了一口气,笑道:“奴婢只想说,这红宝石手串实在是太美,上面的宝石红艳艳的,颜色分外纯正,样式也好看,怪不得陛下会如此喜爱呢。”
万俟舒将袖袍撂下,道:“嗯,很美,朕甚是喜欢,所以有了这样喜欢的东西,便不会再喜欢旁的了。”
就像人一样。听得这些,绿俏终是安心将碧玉手镯收下了。“吱——”门外突然传来吱的一声,好像是谁倚在门楣上不小心发出来的声音,万俟舒眸光一晃当即将声源处望去,嗓音清淡:“谁?”
“是臣。”
随着一道男声的传来,不多时殿门就被打开,万俟临渊踩过门槛逆光走来,他手里捧着一束花儿,黑眸在眨动时泛起层层水光,而这水光比往日里更为剧烈,似是在外听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事儿。见是万俟临渊,万俟舒也稍愣一下,又想到刚刚自己所言以及那串红宝石手串,她的心便起伏不迭,难以平息。她悄悄伸手将袖子拉了拉,试图将红宝石手串掩藏,而她刚刚分明也掩藏的好好,即便不拉下也不会叫人看到。“爱卿不是回屋歇息去了吗?”
万俟舒将内心的起伏掩饰,面上装出一派镇定模样,她回眸看向了万俟临渊又问:“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万俟临渊掩住内心的兴奋,面上仍旧如往日般深沉如水:“臣在回去时候见屋外的花开得正艳,便想着摘下几朵给陛下送来,希望陛下你能喜欢这些花,以及臣的心意。”
万俟临渊手中握着的是随处可见的小野花儿,不是你什么名贵的花束,花朵小小,味道很清很淡,样子倒是长得不错,很是绚烂迷人。他还用红绸将小野花绑在了一起,又用旁的绿叶装点,就成了一束分外有特色的花儿,即便不名贵,可万俟舒看着总是喜欢的。“很漂亮,朕很喜欢。”
万俟舒说着,就伸手接过了这束花。而在接过的同时万俟舒又细细看着万俟临渊面上的表情,就见他分外镇定自若,仿佛并未听到她与绿俏在殿内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