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舒的声音虽然淡淡,唇角上也漾着笑,但看在官员们眼中竟是如此骇人可怖,充斥着冷绝的威仪。就仿佛在微笑抬手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既是道听途说,便是算不得数的。”
万俟舒掀开红唇,细细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又说一句:“既如此,几位大人还想让朕惩罚于临渊爱卿吗?”
“这……”几位官员听后又是卡壳了,他们口水吞咽,一时不知万俟舒心中所想,更不知现下该如何说,便全都呆愣愣跪在那儿,忘了言语。万俟舒耐心十足,撑着头静待他们发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是开口道:“不敢,臣等不敢……”“既是臣等道听途说听来的,那想必临渊公子定是无辜的,既是无辜那又如何能惩罚呢?陛下,方才是臣等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说罢,几位官员再度重重磕头,面上也盛满了懊悔,显然觉得他们就不该随口听了句就跑到殿前来直言进谏,若是能拿出来证据来倒还好,可现下他们拿不出证据便只能承认错误,也要默默静待陛下的惩罚。而这种未知的惩罚,最是令人心惊胆战。不过他们陛下圣明,绝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暴君,想来她所施的惩罚定也不会太过可怖,只是他们刚才进言,终究还是寒了陛下的心吧。“你们刚才的确有罪。”
万俟舒扣了扣龙椅的把手,一双幽深冷清的眸再度朝跪于地上的几位官员投射而去。眸里不止清寒蔓延,更有阴云般的汹涌在里流转,见几位官员肩膀紧缩,她又是掀开红唇,嗓音沉冷地说:“你们刚才的进言,不止污蔑了无辜之人,也是在编排朕,编排朕将奏章给了旁人批阅,乃是昏庸无德。”
这般厉声在朝堂之上席卷,几位官员听得,比刚才颤得愈加厉害几分。他们每个人仿若被置于了森冷苦寒之地,全身被铺天盖地的冰雪浸染,每呼吸一口都是含着冰霜,也是分外压抑的。“臣等不敢,臣等不敢啊……”“陛下,是臣等糊涂了啊……”几位官员连连磕头请罪,言辞是那般的真切,认错态度亦是良好。万俟舒也是无意对他们施行严厉惩罚的,可想到他们刚刚联合起来时候万俟临渊的不是,将他说成是只能玩玩的小玩意儿,又或者是象国的密探,她这心里就分外的不舒服。就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一样,压不下去也发不出来,就这么硬生生堵在那儿,一时也让她的神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朝堂之上顿时也被阴沉冷气席卷,卷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言。这般静谧的环境下,太监公公轻抖拂尘,不觉侧首在万俟舒耳边轻唤一声,也在顷刻将万俟舒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伸手抵靠在那儿,眸里依旧夹带着寒霜,可唇角却是略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更是让人心惊一瞬。“嗯,你们的确是糊涂了。”
万俟舒扬眉,顺势开口。闻言,几位官员头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