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老窖,令人陶醉。
滴酒不沾的秦墨也忍不住抿了一小口,“啊……呼呼……辣,辣,辣。”老者微微一笑,举杯看向洛天。 洛天笑而不语,提杯一饮而尽。 “嗯!好酒,好竹。”
“想不到小友还是懂酒之人,老夫这竹青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品尝出来的。”
秦墨不满道:“没劲,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依依和小四一个劲的猛吃,也不理会其他人。毕竟洛天足足抓了四只竹鸡,不担心不够吃。 洛天笑而不语,转头看向院中的大竹子。 “臭丫头,你可认识这棵大竹?”
秦墨摇了摇头,“不认识,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竹子居然能长这么大,实在是罕见。”
“呵呵!此竹可不是一般的竹子,它还有名字呢!”
“啊?名字?叫什么?”
“云依。”
“云依?你怎么知道的?”
依依抽空插话道:“咦,它的名字也有一个依字,嘻嘻!”
“紫气东来云破晓,竹马之交依暮霞。多么令人感动的故事啊!可惜故人再也回不来了。”
话音未落,秦墨身边的宝剑,竟发出嗡鸣之声,抖动不断。 “嗯?什么情况?”
洛天抢在秦墨前面,拔出宝剑,“去,”宝剑飞出,径直插在大竹子身旁。 老者大惊,猛的站起身,空洞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秦墨。 “你是秦天羽的后人?”
秦墨有些错愕,“你……你认识我爷爷?”
洛天打断道:“咳咳……能不能让我装回大神?朱老,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朱云,秦天羽秦老太爷的至交好友。 “呵呵!老夫激动了,激动了。不知秦天羽现在如何?”
朱云尴尬的坐了下来。 秦墨抿着嘴,低着头努力不让他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朱云瞬间明白了,“哎!想不到一别成了永久。”
“曾经的云羽双侠,影响了一代人的存在。如今一人丧生,一人苟活,令人唏嘘。”
“哎!”
朱云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曾经的美好时光,一幕幕情不自禁的映入眼帘。把酒言欢,拉弦吹箫,仗剑天涯,惩恶扬善。 “葬剑于竹,以剑养竹。朱老爱竹,惜竹,重情,重义,却不敢面对现实。纵使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无法释怀过去。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朱云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秦墨的剑便飞了回来。 “青羽。”
“哈哈哈哈!”
朱云看着手里的青色宝剑,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秦墨不解的看向洛天。 “哎!何必呢!既然选择放下,又何必还和自己过不去呢?”
蓬乱的白发下,那双空洞的双眼,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瘆人。 “秦天羽死有余辜,无能之人,根本不配和云依在一起。”
“云依,云依……”秦墨突然想到什么,“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洛天道:“没错,这棵紫竹便是借用你祖母的名字命名的。而面前的老者,便是你爷爷一生的挚友,同时也是他一生的敌人。”
“敌人?此话从何说起?”
“爱而不得,不就成了敌人了呗!”
这种三角恋的关系,洛天最是头疼,也最难说清。 朱云叹了口气,将青羽剑递给秦墨。“你叫什么名字?”
“秦墨。”
“秦墨?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顺着堆满皱纹的脸上艰难的滑落下来。 朱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平静的说道:“小友说得没错,我与你爷爷是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敌人。我与他一同习武,一同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世人送以双侠称号。然而一个人的出现,让我们二人成了最大的仇人。那个人就是你的祖母——云依。”
说话间,朱云双指挥出,深埋紫竹根部的黑色宝剑,直接破土而出。黑夜里,黑色的宝剑,显得格外亮眼。 “嗖!”
朱云接住黑剑,用力一甩,黑剑立刻露出本来面目。 “此剑名曰:墨云。”
依依好奇的走了过来,“爷爷,这把剑是你的?”
朱云溺爱的摸了摸依依的头,“不,它是你的。”
“我?”
依依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看着朱云递来的黑剑。
一旁的小四口水都快掉到地上了,“朱爷爷,你还有没有?我也想要一把。”“呵呵!臭小子,你不是一直想习武吗?以后就跟着我修炼如何?”
“扑通!”
小四反应极快,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起来吧!你是个好孩子,你婆婆干的那些事,与你无关。”
“婆婆?她怎么了?”
朱云摇了摇,对于这种单纯的孩子,他不想这么早让他知道那么多脏东西。 转头看向洛天,“小友……” 话还没说完,便被洛天打断了,“打住,少来。我和这妮子也才认识几天,不熟。拖着个小屁孩行走江湖,算什么事。”
“……” 秦墨有些不开心,“哼!我跟你也不熟。”
依依似乎明白了什么,“爷爷。”
朱云道:“爷爷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跟着大哥哥大姐姐,好不好?”
我叉叉你个欧欧,我没答应好不好? 洛天真想骂人,心说这老东西,还真是不要脸。 秦墨似乎并不在乎洛天的意见,拉着依依的小手,不停地给她做思想工作。 夜已深,洛天有些醉了。 害怕朱云反悔的小四,发愤图强,大晚上的在院子里挥拳。 依依躺在秦墨的怀里睡着了,眼泪将秦墨胸口都浸湿了。 洛天一不小心瞥了一眼,瞬间感觉浑身燥热难耐。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
自顾自的嘀咕着。 不出洛天所料,村长和孙女儿,果不其然没有回来。 洛天趁着秦墨熟睡之际,来到那张足以乱世的脸面前,伸出两指,用力一捏。 满脑子就两个字,“好嫩。”
“啊……”吃痛的秦墨一下子蹦了起来,小脸被捏得红彤彤的。 “你干嘛?”
洛天指了指对面禁闭的竹屋,“嘿嘿!为了防止你违背诺言,我自己动手了。不过说实话,这手感真不错。”
洛天贪婪的嗅着指尖留下的味道,很是陶醉。 秦墨的脸更红了,“流氓。”
“……”“哼!”
众人起床,这才发现朱云和小四也不见了。 依依抱着挥剑,眼泪汪汪的。 “走吧!”
尽管有许多不舍,然而依依心里清楚,朱云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竹筏上,秦墨最终还是没忍住,“洛天,你怎么知道村长有问题?”
“因为我聪明呗!”
“去死。”
“哈哈哈!那老太婆不简单,瞒得了你这种江湖小白,却瞒不了我。小四说过他姐姐去年结婚了,既然结婚了,为何还留在家中呢?乡下的思想,可没有那么开放。就像村长给小四他爹买的媳妇,不是小四他爹放她走,她逃得了吗?”
秦墨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过就凭小四的姐姐在婆家,你就断定她有问题,这也太假了吧?就不能是因为想家人了,回来看看?”
“当然可以,不过那妮子显然不是回来看看而已。你没发现,自她出来后,便没送过一句话吗?双目无神,表情呆滞,最主要的是她一个女孩子,为何要穿山地靴呢?”
“呃……这我倒没注意。你说她们去后山做什么?不会是去江家庄报信吧?”
“呵呵!当然不是,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是江家庄弄走的。”
“啊?那他们是被谁骗走的?”
洛天指了指前方的寨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江家庄,江城江家在城外的一处山庄。 江家庄不仅拥有良田万亩,附近几座矿山也都属于江家庄。 作为江城只手遮天的大家族,江家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小河汇入丽江,三岔河口的码头,便是江家庄的大门口。 顺着丽江而下,便可直达江城。 此时节,不算太忙,来来往往的船只也不算太多。 竹筏靠岸,依依显得有些怯生,半躲在秦墨身后,乌黑大眼睛四处张望。 雄伟的门庭,带刀的护卫,穿着华丽的江家人,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不要怕,跟着姐姐就好。”
与其他人比起来,自己就像个小乞丐。依依点了点头,握着秦墨的小手,又加了几分力。 “两位,有事吗?”
洛天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口渴,想讨口水喝。”
江家护卫白了一眼洛天,心说你丫的,能不能编个好一点的理由?这么大一条河,你跟我说口渴? “那边有井,自己去打水喝。”
“我想喝茶。”
“……” 秦墨差点没笑死。 “我说你是来找茬的吧?你谁啊?你咋不说想喝酒呢?”
洛天摸了摸后脑勺,“酒昨晚上喝了,现在头还晕晕的。听说你们这里的毛峰不错,最近应该出新茶了,所以专门来尝尝鲜。”
“……” 护卫差点吐血,真想一刀砍了洛天。 “你小子,当自己是谁啊?喝茶,还要喝新茶?我看你是……” 剑拔弩张之际,庄内走出一老者,笑盈盈的,“不得无礼。”
护卫见礼,“庞老。”
庞清,江家庄的管家。 “远来是客,三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