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极其难看,尤其是曾文德。洛天的手段,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号称余莽子的余勇,在其手上也没能撑过一招。好像他的话,一切都得到了应验。
一人立于船头,而无视众人乎。 眼神所过之处,无不惊吓后退,尤其是江面快船上的武者,手中的刀都在颤抖。 见众人不答、不言、不进、不退,洛天知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平静而已。 转身看向木沄汐等人,“速速离开,不可耽误。”炎想不解,然木沄汐已令人开拔。洛天下船,涂紫韵立于其旁。 洛天微微一笑,“你不怕?”
“怕。”
“怕?你不走?”
“我会飞,没事。”
“隐形的翅膀,哈哈哈!”
涂紫韵浅浅一笑,朱唇粉面,甚是好看。 曾文德原本在意的是功法,而此刻眼前的男女,更令他恼怒。 “涂紫韵,你居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就不怕你家长辈知晓吗?”
涂紫韵欲言又止,洛天道:“呵呵!玩道德绑架?真有意思,曾文德你也配说别人道德败坏?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安露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真是可笑至极。”
“哼!以前之事,怎可作数?如今婚约在身,我早已不再风流。倒是有些人,深闺成人,原来是个闷葫芦,哈哈哈!”
涂紫韵脸色极其难看,冠以大家闺秀之名的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污蔑。“我与……” 洛天摆了摆手,对付这种口无遮拦之人,张张嘴可不行。 “借剑一用。”
不待涂紫韵反应,手中的宝剑,只剩剑鞘了。 只见洛天握剑于侧,缓缓走向曾文德,“辱人清白,如断人后路。曾文德,你真该死。”
一字一句,宛如末日之声,吓得曾文德连连后退,“你要干嘛?给我拦住他。”
身如鬼魅,动如猛虎。 拦者不息,却无一人能碰到其分毫。 洛天不想杀人,但有些东西不是人。 “给我杀,给我拦住他。”
“他是人是鬼?是人是鬼?啊?给我上,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拦不住他一个人。”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矫健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不出手,不伤人,如幽冥一般,令人生畏。 曾文德不断后退,直到一人的出现。 “小杂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洛天一脚送飞冲过来的曾家人,冷眼盯着出现在不远处的老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钱坤,你还真是命大,这都没死?”
此刻的钱坤左手下垂,表情极其狰狞,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少年带给他的,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洛天呢? 右手一挥,身边赫然出现六人,一个个奇装异服,打扮得甚至怪异。 为首的男子扛着一柄一尺宽的朴刀,一脸的不屑,“哟!钱老哥,你不会就让我们来杀一个小屁孩吧?”
“此人手段极其怪异,当日若不是我以这条手臂为代价,恐怕正要陨落当场。”
另一人大笑,“哈哈哈!是吗?我看是老哥吃久了官家饭,忘了血是什么滋味了吧?”
钱坤不答,“钱已经付了,接下来我要看到他的尸体。”
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杵着朴刀,“好说,好说。”
提刀指着洛天道:“喂,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
洛天冷笑,“淮山六犬,不好好在深山里躲着,跑出来送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淮山六狼,真名已然忘却,老大狼一,生性残忍,杀人如麻。曾一人屠一家百口,后进入淮山,成了匪寇。 老二狼二,乃一女子,狼一之妻。乃狼一掳走之良家,后改正归邪,从了狼一,成了匪帮之母。 老三狼三,也是身犯无数人命的悍匪,无恶不作。只要给钱,无人不杀。 老四狼四,老五狼五,老六狼六,均是淮山悍匪头子,后被狼一打败,收为手下。 狼一眉头一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这么和我们淮山六狼说话,你可想过后果?”
狼三道:“大哥,时间不早了,跟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那么多作甚,办完事,哥几个还准备去潇洒潇洒呢!”
狼四附和,“没错,我去擒了此人,再说。”
狼四双手向下一伸,大腿上的巨型手套,被戴了起来。 “啊!”
一前一后,真如两只狼爪一般。 洛天不敢大意,心知稍有不慎,便会皮开肉绽。 “铿!”
宝剑立在地上,洛天徒手冲了上去。 狼四差点没笑出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利爪落空,狼四的笑意也停止了。洛天灵活的身手,已然出乎他的预料。 “哼!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二人一攻一守,看似扭打在一起,实则是在遛狗。 狼四这种只知无脑进攻者,对于洛天来说,简直跟白痴一样。只要反应够快,速度够快,对方想伤到自己,几乎不可能。 “啊!我要撕了你。”
“哼!狗崽子,给我趴下。吃。”
抓住破绽,以指为钳,直接洞穿狼四的脚筋。 “啊……” 狼四吃痛,左脚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狼一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招式?”
狼二把玩着秀发的手也停了下来,瞪大双目,“好快的动作。”
“老三,老五,上。”
狼三,狼五得令,拔出大刀,冲了上去。 此刻的洛天并不好受,虽为受伤,然奥义所耗精力,实在太大,接下来能不用就不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涂紫韵拔出地上的宝剑,来到洛天身边,“你没事吧!”
洛天摇了摇头,“放心,死不了。”
涂紫韵欲战,洛天拦住她,“我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夺过宝剑,聚气于剑,“幽冥斩。”
虽有其形,却未发其力。洛天的佯攻,令狼三狼五驻足,再次反应过来,洛天的剑已经到了。 这般战斗经验,饶是他们也有被唬住的时候。 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洛天愈战愈勇,宛若战胜一般。 然只有洛天自己知道,自己越阶而战,消耗太大,很快就会坚持不住。要想破局,只有一法。 “好恐怖的实力,以迎风境巅峰的实力,与两名当阳境对战,丝毫不落下风。这般天赋,真令人窒息。”
一旁的六级残废,只想说一句,“老夫还是昆海境高手,不一样败在他手里吗?”
淮山六狼之中,老大狼一不愧是狼王,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他不过是仗着奇怪手段,可和浑浊的星力死撑而已。老六,你去加把火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是,大哥。”
同境亦有差距,很多武者之所以前一阶段顺风顺水,下一阶段就卡住,止步不前。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他的根基不够深,星力不够强大。 境界从来都不是决定一个人实力强弱的唯一标准。 “啊!老家伙,烦死了。”
洛天真想回去,揍一顿朝初。 不远处的凉亭里,张子阳负手而立,一旁的张子龙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 “大哥,别急,他跑不了。”
“哼!此人不死,将来必成大祸。既然出手了,就该派大军前来。任他有百般手段,也休想逃出生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派兵前来,还让他跑了,到时就真的危险了。此人不简单,有搅乱乾坤之手段。最好不该为敌,只是走到这一步了,不得不如此。”
“哼!老二,我看你就是太小心了,别忘了这里是东北,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一样得趴着。我东北百万雄师,即便是东云也不惧,又何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张子阳笑而不语。 不多时,探子来报,“大公子,二公子,洛天伤狼四,与狼三狼五狼六混战,不分胜负。”
张子阳深呼吸口气,眼神坚定,“李将军,令人把好关口。一旦此人落败逃走,我要他插翅难飞。”
身旁满富盔甲的男子,抱拳拱手,“是,二公子。”
“好厉害,哼!既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是没用。”
…… “幽冥斩。”
这次是真的,洛天稳住身形,瞥了眼肩上的伤。 涂紫韵飞来,扶住洛天,“我带你走。”
洛天苦笑,“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也飞不了多远,还带我?我很重的。”
洛天朝涂紫韵使了使眼色,涂紫韵瞥向左边,心中大致猜到了洛天的意思。 “好。”
“上,他快不行了。”
狼二一边喊着,一边放弃把玩自己的秀发,手一甩,抽出腰间软剑冲了过去。 东一文轩此刻总算露出了笑容,“任你手段诡异,今天也休想逃脱。张老,找准机会,活捉此人,其身上定有不少秘密,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是,公子。”
曾文德闻言,也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秘密下令,抢夺洛天。 而此刻对岸的俊秀少年与身旁的老者,坐在马车里,正在对弈。 显然老者更胜一筹。 “哈哈哈!公子,老夫又赢了。”
少年苦笑,取出折扇,“老师见识远,我远不能及也。”
老者一边分拣棋子,一边说道:“插翅难飞,恐陨也。”
“此人不凡,虽口无遮拦了一些,但俗话说得好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若是放过雪中送炭的机会,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木家已经出手,我南宫家落后不得啊!”
“公子多虑了,此人不凡不假,然百花易损者,往往也是最娇艳的那朵。一次性得罪张家,东一家,曾家,余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此地若是帝都,我们尚可保住他的性命,然而这里是东北,是张家的地盘。饶是我们三大家,没有提前部署,也很难无恙脱身。”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