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人看个皮相表面而已,只有她知道他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骨子里的暴虐是掩盖不了的。身后有尖锐的物事袭来,鹿小七不闪不避,面色凝重地继续走着,知道发间松了松,有什么东西滑了进去,她才发现自己误判了。魏允的身音从斜后方高高阔阔地传来,“送你的簪子,你爱戴就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
鹿小七顿住步子,瞳孔如同针扎一般剧烈收缩,缠绕在发间的形状提醒她,那确实是一根簪子而已。她感到奇怪,按理说那么不给他面子,怎么都应该怒不可解教训她一顿的。他却反倒送了东西示好,可是这东西据她以往对原书的考究,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作为原书中一大虐点,男主魏允只给那位红颜女配岳柔送过簪子这类的定情之物,这让白弯嫉妒之下对岳柔动了杀心。原书女主都作古了,神小七也不再细想下去。她表示困惑道,“王爷送我簪子做什么?不知道魏地簪子是定情之物吗?你是魏国人,别随便送人簪子。”
魏允拦身上前,见簪子没有插对了地方,嘴角绽开一抹浅浅的笑,“不知,你收着。”
听他这么一说,鹿小七直接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我不需要,自己收好,送给苏婉儿吧,她会把这簪子当宝贝的。”
她把簪子送回魏允手上,他摊开的掌心未有合拢,眼神复杂,再也笑不出的神情。鹿小七无奈地耸肩,“若真有心,拿去哄新夫人去,在我这个戏子这里,你讨不到你要的东西的。”
戏子?难道她同自己以往的亲密都是作假的?魏允眉尖紧锁,“看来鹿国公主很豪放,都不需要我负责的。”
谈什么负责,一边负责一边三妻四妾的娶?有了侧妃,妾室还远吗?也不是对他多有好感,所以她根本犯不着和一群女人争他一个人。鹿小七挑眉,讥笑道,“若是这样,需要我负责的人可就更多了,王爷未免也太保守了,各取所需你怎么当真了?”魏允眉目凌然看着她,清亮的眸光闪过一丝阴霾。悄然,步子声响起,鹿小七目光向下扫去,看到他一步一步在向她挪近。眼中复杂不明的情绪转也瞬间被怒气覆盖。他面目动容起来,似乎有话要说,最后还是抿紧了,嘴角抿出苦涩的弧度。鹿小七心头袭上负罪感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唔,这个男人,或许对她说的话都很在意。可是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比起他理所当然地娶侧妃,她也能理所当然的拿话刺激他。这样才叫公平,她向来都不愿让自己受委屈。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鹿小七还是有些心虚的看着他,不停眨着眼跟着往后退。以为还有后路的时候,居然踏空,身形随之向后倾倒,她瞳孔扩散,想着魏允听了她的话,大概率会恨她,不可能伸出援手。她没有挣扎放任自己倒下去,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磕坏脑子。身子就像一座山一样,山蹦地裂,啪唧一下就咂了个头昏眼花,眼前一片黑漆漆的,身体也被浸泡在一片疼痛中久久没办法缓神过来。身子也像压了一座山一样,她疼的龇牙咧嘴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幻听了,耳边居然有魏允的声音,就近在耳边,他对着她说了一句话让她很火大,捏紧两个拳头就想捶他,但是手上麻的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颤颤巍巍握紧又松开。鹿小七本能的大喊,“气死了!”
魏允拦腰坐在她身上眸间丝毫没有波澜,附身在她脖颈上狠狠咬上了一口。“啊!”
她疼的四肢乱蹦,又只能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紧身上欺负她的人。良久后,魏允松了口,留恋在她耳畔用温润的薄唇沾走了她眼尾淌下的泪珠,轻声呢喃,“疼就对了,留下我的印子,没人敢否认你是我的东西。”
身子骤然轻了,鹿小七也见渐渐过了神,哪里发疼捂哪里,率先捂住了脖颈,对着天空缓缓眨眼。“嘶!”
脖颈上一触碰就疼的她缩手,再一看罪魁祸首乘人之危地站在原地。鹿小七愣住了。摔的狠了些,刚才大脑似乎都摔到一片空白了。疼死了,她记得自己这么喊了一声,紧接着脖子上就好像被谁咬过。魏允走近,若无其事地对着她伸出手,“怎么摔地上去了,来我拉你起来。”
鹿小七知道他不老实,一把拍开他的手,唾沫星子横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属狗的是吗?”
“不,属兔的。”
“......”兔子急了会咬人,他是急了?鹿小七骂骂咧咧地自己站了起来,屁股上摔的最重,她连走路都变得蹒跚了。魏允为了取笑她一直站在她身后掩嘴发笑,“下回别这么不小心了皇妃,身体要紧,今晚不是还要来我房里吗?”
什么时候说的要去他房里,这无中生有好不要脸,鹿小七扭头瞪他,没好气道,“有这回事儿吗?”
魏允眼尾弯弯,义正言辞道,“生孩子不需要同房么?眼下既已切断后路回不去鹿国,你有空磨药,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投靠别人还是选择我,你觉得哪个更好?”
这是在暗示她赶紧抱他大腿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话痨,而且贫嘴,鹿小七有些受不了,捂住了耳朵。建议不错,她确实应该好好考虑未来的事情,悬壶济世当个游医,还是遁入深山老林当个不问世事的郎中呢?反正她不想靠着男人,更别说再靠着魏允过日子。凭着她对原文的了若指掌,以及一身中西医结合的医术,出了王府也不会愁吃愁穿,到时候成了一个小富婆,自然也能娶上好几个男人。她嘴角挂起一抹甜丝丝的笑,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想什么?说来我听听?”
鹿小七懒地看他,自顾自往前走,回去就准备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