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七鼻端分明的嗅到一股血腥味,对着气味来源伸手一触,发现是在魏允袖口上。刚碰上,那处衣袖很快就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你好好休息,我叫人来把他处理一下。”
鹿小七点头“哦”了一声。这场毫无声息的刺杀落下帷幕,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睡到迷迷糊糊,她发现身边没了人,外面十分嘈杂,室内还是一片漆黑,却比白日还要吵闹。魏允可不是这么喜热闹的人,鹿小七心里莫名一慌,开门出去,下人和侍卫都在一片混乱之中。桃儿急匆匆跑了过来,神色惊恐的抓着她的手道,“不好了皇妃,王爷在大殿上遇刺了受了重伤!”
鹿小七听了这个消息还有些恍惚,耳边却是刻不容缓。她不知道自己是自己到了魏允身侧的,整个人都呆了,僵硬又麻木,脑子里不停的盘旋这是假的。腿又受伤了,一片血肉模糊,包括身体其他地方也有伤,浑身都是血,鹿小七眼前都被一片血色占据。桃儿在旁边揪心的看着这一幕,提心吊胆的,很快就看到了王府的医师摇头。“皇妃,您也知道王爷这腿以前就受过伤,现在又遭受重创,好不容易修复的经脉现在断的彻底,已经很难再复原了。”
鹿小七没有回应,沉寂若一潭死水,脸色苍白无比。魏允遭遇了这场刺杀重伤未醒,魏暮云已经很高兴,虽然派去的杀手没能回来,这也合情合理,说明魏允武力值同那杀手不分上下。魏闻盛内心一片愉悦,但是还有一点不满,吐槽道,“鹿小七那个贱女人为什么没事儿?明明派过去两拨人,不是说了一并解决她吗?”
按理说,他也投了不少钱财进去,请的还都是绝顶一流的杀手,现在看来魏允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受伤,而鹿小七没死,这一点都不值当。关于这个,魏秋白保持了沉默,自主隐身。魏暮云对鹿小七的印象不算多,但是也厌恶至极。“谁知道呢,我也没在场,你问我我问谁。”
人是他联系的,当然问的就是他。“这门道是你开的啊,你是不是对我们报虚价独吞我和二哥的钱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能稀罕你们那几个钱?我再没品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魏闻盛气哄哄的和魏暮云给吵起来了,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针锋相对吵的不可开交,场面着实滑稽了一些。魏秋白十分庆幸他们没有怀疑到他这里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一点,往后鹿小七自求多福罢!花费了这么大的钱财得到魏允重伤,其实已经算得上值当,而他们此前不管出什么损招都没能撼动魏允一点。他们争对的人始终都是魏允为主。这一回的胜利也让魏暮云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摸到了魏允底,喜不自胜的蓄谋下一次的阴谋。魏闻盛也渐渐平息了怒气,不再去纠结那些钱有没有全部用上去,这一次魏暮云的法子是真的顶用,但是那些杀手折在了五王府,上哪儿再去找比他们还厉害的杀手呢?他理了理鬓发,笑言不断的问魏暮云,“不知道小弟你还有何种高见呢?现在正是一网打尽乘胜追击的好时候,莫要错过了。”
魏暮云得意,眼里没有丝毫的无邪,只有惊人的杀气。“那个瘸子现在不能动弹,还不是任我们宰割,你急什么,我在慢慢想呢!”
“说的对,那要不我们明日去瞧瞧情况来想法子?二哥你说好不好?”
魏秋白一直没说什么话,魏闻盛突然就看向他问话。话音落地,魏秋白脸上毫不掩饰的有一丝丝的慌色,乖巧的点头称好。魏闻盛也没在意,展开双臂肆意放笑,“好,就这么定了。”
翌日。天刚亮,鹿小七正在熟睡,抬起一只胳膊往旁边搭了搭,触到一张温热的人脸时,顺势摸了上去。手指探路似的,小心翼翼爬上那人的眉头,眉头十分郁结,她帮着抚了抚。魏允悄然睁开眼,薄长的睫羽扫在鹿小七那只手上,眉头也跟着放到平缓,嗓音沙哑的问,“怎么了?”
鹿摇没有回应他,他兀自翻身面对她,取下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放进温暖的被子里。鹿小七身形十分柔软,挺翘的鼻尖轻轻皱了皱,紧跟着,眉头也压低,薄唇间溢出一两声轻哼。不知道做了什么梦,魏允探手搂住她,轻轻在她背上安慰的拍打。过了好一会儿,鹿小七也睁开了眼,她只觉得有个很温柔的人抱着自己。二人搂着温存了一会儿,外面响起通报的声音,“皇妃,您起来了吗?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十皇子来府上做客,!”
鹿小七眉目一凛,对外应答,“起了,让他们先等一会儿。”
“好的皇妃!”
这件事情就连下人都是蒙在鼓里的,否则就不逼真了。鹿小七正要起身,被魏允给拉了回去,指腹按了按她的唇,眼里尽是火热,“你离二哥远些。”
他指的是魏秋白,鹿小七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魏秋白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他们之间也没有过多接触。她还是应下,在魏允额间落下一吻后才离开。前天晚上的刺杀一事儿让这三位都齐齐到场来看望了,昨天才是大家齐齐来慰问的时候,他们还在反应和高兴之中。鹿小七对着他们没有好脸色,面色苍白若纸,神情凝重,鼻尖泛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魏闻盛和魏暮云都对着她和魏允关心备至。魏秋白这里也难逃的跟着安慰一番,他一开口就结巴,惹来魏闻盛和魏暮云的嘲笑。“二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二哥舌头是不是打结了?”
他平时那么沉稳,到了现在极其不自然,已经许久未见了,他连鹿小七的脸都无法正视。鹿小七这时候也看出不对劲儿了,心里莫名的芜杂,想到魏允的防备,以及那一晚的杀手说的话,好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