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秀眼眶含着泪,两条胳膊疼的使不上力,只能一点点的向外面爬去。“呸!”
韩金鹤不满地吐了下口水,回头对大夫人道:“娘,您就是对她太好了。”
“唉!”
大夫人幽幽叹了口气,狠狠斜了一眼还在往外爬的赵玉秀,冷冷道:“哼,要不是娘太心善,哪能让这贱人钻了空子!区区一个奴婢,也想爬上枝头当凤凰?我呸!”
大夫人眼眸怨毒,也狠狠朝外面吐了下口水。正这时,大门外的叛军突然呼喊几声什么,紧接着砸门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间,静的有点可怕。韩府内众人全都愣了神,一双双目光,紧张地盯着那两扇大门,心中也跟着打起鼓来。韩金鹤又往他母亲怀里缩了缩。就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大门猛地被撞开。那些挡在门前的家丁护院们,霎时间都被撞飞出去。“啊啊啊啊!”
院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叫。胆小的丫鬟撒腿就跑,家丁护院们也都畏畏缩缩,畏惧地盯着那扇敞开的大门,谁也不敢上前。随着大门打开,一队身着黑衣杀气腾腾的士兵冲了进来。大夫人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喊道:“快,快把那个贱女人送给他们,再给他们取十两银子来!”
随即,大夫人颤抖着,对这些闯进来的黑衣士兵说道:“军爷,我是这宅子的主母,我家老爷,乃是南阳郡守韩锋!我家老爷也是识时务的,用不了多久就会归顺永王,到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等愿意送上些许银子和这个女人,还请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大夫人说着,指向地上的赵玉秀。在她看来,叛军这些兵痞都是没见过世面的。玉秀那贱货,虽然已满三十,但姿色尚佳,丰韵娉婷,再加上十两银子,必能满足叛军这些兵痞的胃口。瘫倒在地上的赵玉秀听到只觉得五雷轰顶,慌忙摇头,流着眼泪道:“大夫人,求求您,不要!我虽然出身卑微,但也是老爷的人,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虽在哀求,但赵玉秀已然心如死灰。她知道大夫人有多么狠毒,一直以来都想除掉她!若非老爷在家还能护她一些,她早就被大夫人给害死了!现如今老爷不在家,趁机把她丢给叛军,她知道落到这些叛军手上,会是什么下场。因此,这一刻她已经心存死志!若真落到这些兵痞手上,那便自尽!去另一个世界,找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去……赵玉秀正呜呜哭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娘!!”
那声音由远及近,转眼已经来到了身前。“娘!您怎么了?娘!”
赵玉秀抬起头。下一瞬,她愣住了。眼前出现的,赫然正是半年前早已死去的女儿!“梦竹?是你吗?”
赵玉秀颤抖着伸出手,努力伸过去抚摸那张脸。“我一定是在做梦。”
眼泪从赵玉秀的眼眶中流出。然而,下一瞬,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温暖细滑的触感,那么的真实。“是我!是我!娘,我是小九……我是梦竹啊!没有死,我回来了!”
小九此刻也是热泪盈眶,双眼通红,紧紧与母亲拥抱在一起。这一日,他已经朝思暮想,魂牵梦绕了许久。她死里逃生,并且遇到了那么好的夫君,唯一的遗憾,就是母亲还留在这个家中受苦!如今,终于又回到了这里,亲眼见到了母亲,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的同时,看到母亲双臂颤抖的厉害,瘫倒在地上,再加上大夫人刚刚那番话也听在她的耳中,不难想象,母亲在这个家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娘,我回来了,我带您一起走,从今往后,咱们一起过好日子去!”
小九激动地搀扶着母亲。大夫人和韩金鹤此刻却都在愣神。他们刚刚就看见,小九从“叛军”当中跑出来,“叛军”都给她让开一条路,态度甚是恭敬。难道说,这丫头现在也是叛军的人?“是你这个小贱人?”
“你还没死?”
韩金鹤看清是韩梦竹,顿时就不怕了,大摇大摆上前,质问道:“你怎么和这些叛军……义军在一起?还穿的这么好?不错嘛,这是发达了啊,这些都是你的人?你个死丫头,回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们了!”
说着,韩金鹤狠狠在韩梦竹的脑袋上拍了一把巴掌。如此打这个野妹妹,他早就习惯了。被这个大哥欺负,韩梦竹一时也都没回过神来。“大胆!敢对十夫人无理,推出去砍了!”
保卫队的大队长顿时上前,拔出手中宝剑,指向韩金鹤。顿时,两名保卫队成员上前,抓起韩金鹤,不由分说就往外拖。韩金鹤顿时傻了眼。大夫人也懵了。什么情况?这就要砍人?韩梦竹也有点懵,惊讶地看向这位大队长。大队长连忙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十夫人,出门前东家特别交代,东家说,这些人若有对您有丝毫不敬,直接杀了!不用客气!当然,东家还说了,全凭您处置,您要他们生,他们就生,您要他们死,他们便死!”
听到这话,韩梦竹心头感动的差点流出泪来。“哥……你真好。”
小九在心底里默默说着。她知道,夫君之所以这样安排,全都是为了自己。果不其然。听到大队长这话,大夫人赶忙小跑着来到小九身前,想要去抓小九的胳膊,却被大队长一个眼神给瞪的连忙缩回了手,只得可怜兮兮对韩梦竹说道:“丫头啊,你快和他们说说,放了你哥吧!”
“我哥?”
韩梦竹的眼中一片冰冷。“从小到大,你们向来只叫我野丫头、小贱货!何曾把我当过家人,当过妹妹?”
眼看着韩金鹤就要被拖出门外了,大夫人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丫头啊,就当我求你了行吗?就算你不把他当哥,他也是你爹的儿子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哥他要是死了,你爹也不会放过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