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话音刚落,身后的阴影处突然又传来一阵呜咽声,细听像是濒死之人发出的最后哀嚎。
姜可全身颤抖,几乎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接触到贺宴冰冷的视线,又小声道:“贺、贺宴,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我明天还有课。”贺宴瞥了她一眼,吓唬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点了点头。 卫辰刚要起身去送她,贺宴却自己站了起来,看了卫辰一眼,“我先送她回去,那个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卫辰一愣。 他没想到贺宴居然会亲自送这小丫头送回去,毕竟平时他可是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啊。 但贺宴投射过来的视线很冷,卫辰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那个调酒师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卫辰立刻会意,点头道:“好的贺哥,你先送嫂子回家,这里我盯着,你放心。”
他脑子转的极快 ,瞬间就接过话茬,目送贺宴离开的背影。 而姜可亦步亦趋的跟在贺宴的身后,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卫辰眯了眯眼睛,觉得这小嫂子,真的不一般。 看起来软软糯糯哭哭啼啼的招人烦,却三言两语把贺宴撩的服服帖帖,连上个厕所都怕她丢了。 回去的车上,姜可把车窗降了下来,让夏日的晚风吹拂在自己的脸上,赶走那些还残留在身上的血腥气。 贺宴开着车,回头瞥了她好几眼,见她脸色一直不太好,问了一句:“这几天,都这么吐?”
他虽然不想关心她,但孩子是他要她生下来的,他还是得注意她的身体。 姜可本来想摇头,可又解释不清今晚为什么吐得这么狠,于是点了点头:“嗯,这几天吐得有点厉害。”
贺宴沉默几秒钟,道:“过两天去宋简泊那里看看。”
说完,他便不在说话。 姜可吹够了风,胃里也不再那么翻江倒海,忍不住回头偷偷的用余光看他。 男人即使开车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儿,单手把着方向盘,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黑色手表戴在青筋微凸的手腕上,手指细长冷白,非常的漂亮。 此刻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侧脸英俊如刀刻,性感的喉结凸起,因为画面太好看,反而给人一种非常不好亲近的感觉。 尤其是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为人处世的手段,那种不好亲近的感觉就到达了顶峰。 姜可又往车门上靠了一下,离他更远。 贺宴发现了,她一直在偷看自己,心底有些烦:整天就盯着他看,有这么喜欢? …… 深夜十点,贺家大宅。 随着出门丢垃圾的佣人发出的一声惨叫,撕开了宁静的夜晚。 只见老宅大门口的地上,正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上的血污几乎覆盖住了整个五官,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是谁。 佣人的惨叫声惊动了所有人。 魏琴和贺绥安在大厅里说话,第一个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两人一看到地上的人,都愣住了。 魏琴正想让佣人报警时,贺绥安却一把拉住了她。 “妈,先别报警!”
魏琴捂住了口鼻,浓郁的血腥味让她作呕。 她脸色煞白道:“为什么不报警?!”
贺绥安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魏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叫来佣人,去探了探地上那人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后,她眼底闪过一丝后怕和恐惧,低声咒骂道:“贺宴简直是条疯狗!”
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让她立刻闭上了嘴。 出来的人是贺鸿。 贺鸿看到地上躺着的人,脸色都变了。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平白无故丢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到贺家大宅,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他正要开口询问,魏琴却抢先一步说道:“老爷,这肯定是贺宴做的!这种疯子一样的做派,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贺鸿脸色铁青,微微一愣。 “贺宴?!贺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地上这人,他并不认识。 贺宴想挑衅贺家不足为奇,但为什么要丢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 他问完后,魏琴和贺绥安脸色都有些微妙,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开口回答。 贺鸿看出两人的脸色变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道:“还不说?!贺绥安!你说!”
贺绥安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一向最怕的人也只有贺鸿,听到他一吼,腿都有些发软。 他小声道:“爸,这个人是二哥会所的调酒师……” 他支支吾吾,没有说完。 贺鸿几乎快要失去耐心,“所以呢?!”
贺绥安只得又看了魏琴一眼,见后者也是一脸苍白,只能开口道:“我买通了这个调酒师,向他打听二哥会所里发生的事情,可能这件事被二哥发现了,就把人打成这样,丢到家门口来警告我……” 贺鸿一听,肺都快要气炸。 他实在想不通,贺绥安一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为什么突然要去招惹贺宴! 他虽然想要贺宴这条命,来替换贺耀杨的命,但现在时候还没到,他不想逼的贺宴想不开先把自己给了结,平时在家里也下了禁令,没事不要去招惹贺宴。 “你平白无故,去打听他会所的事情做什么?!”
贺鸿怒目圆睁,恨不得给贺绥安一巴掌。
贺宴今天还只是把人打成这样丢到家门口,要是下次直接把人打死丢过来,岂不是贺家都要平白摊上一条人命?! 贺绥安看他发火,吓得脸都不敢抬起来,畏畏缩缩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贺鸿又怒斥一句:“是不是要我动家法你才肯说啊?!”这一下,不仅是贺绥安吓到,就连魏琴都被吓到了。 贺家的家法轻易不执行,但执行起来就得去掉半条命,那鞭子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状,魏琴立刻上前挽住了贺鸿的手臂,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后背。 “老爷,你消消气,消消气。绥安这孩子你是知道的,他又没什么坏心眼的,就是之前看贺宴娶了老婆,想知道贺宴整天在做什么勾当,盯着贺宴,也是为了我们贺家的名声着想,他哪里晓得贺宴随随便便把人打成这样,还丢到家门口来威胁我们啊!你没看他也被吓坏了吗?这个时候,你就别再吓唬他了。”
她话音刚落,贺绥安也紧跟着说:“是啊爸,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二哥在做什么,你知道他那个会所里鱼龙混杂的,要是做出一些伤害我们贺家名声的事情,我们也好有个应对之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