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卿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香味扑鼻,饭香四溢,一人一桌,满汉全席,吞了吞口水,他就要上手吃
周亦朝忽的看见一只手直冲鸡腿,以为是绿珠那个小馋猫,反手就是一巴掌,转身的同时“绿珠不要偷吃,这些还有用处呢” 与预想的不同,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周亦朝凑近,吓了一跳“怎...怎么是您?”“有甚用处,我出钱买可以吗” “不行”意料之外,齐卿暮蹙眉“为何” “那些是给你准备的”周亦朝指着一个食盒 齐卿暮边打开边调侃道“不会还是狼心狗肺吧” 周亦朝尴尬地笑笑,解下了围裙 第一层,是一碗粥,一个包子“这包子是什么馅的” “茴香” 茴香虽然是穷苦人吃的,但是齐卿暮的母亲很喜欢,总做给她吃 他咬了一口,味道不甚一样 打开第二层,是精致的甜品、糕点齐卿暮笑了,他没想到她还挺有心的 见齐卿暮笑了,周亦朝询问他今天发生的事“今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你自愿的嘛” “怎么,一顿饭就能把我收买了吗” “不是,我以为你不是乱臣贼子,你为国为民,是个好官,在连州,你开通水运,平定水患,一看就不是陈瑾那般的人,是吗”周亦朝焦急地解释 “是,也不是”齐卿暮淡淡的回答,“谢谢你的食物”说罢,齐卿暮拎起食盒,走出厨房 夜晚寂静无声,一切都没变,似乎又什么都变了 “为什么您不解释,夫人又不会坏了您的计划”暗处发出声响 “羽,你可真是长进了,自爆位置,一会去领罚” “是”倏地一声,四周重归平静 “她,还蛮有趣的”齐卿暮低头看着食盒,任由思绪乱飞 天和十九年 ,冬 薛穆瑶难得一改往日严肃的冷脸,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美食 齐卿暮呆呆的看着娘亲忙来忙去,坐在桌前数着桌上的盘子,一个,两个.....整整十七盘 “母亲,够多了,我们吃不下的”齐卿暮伸出小手,一把抓住母亲的裙角 今天的薛穆瑶格外的温柔“好暮儿,还有最后一道,你最爱的八宝粥”可是,只有齐卿暮自己知道,父亲才爱吃娘亲的粥,八宝粥 其实娘亲是怨他的吧,要不是他,薛穆瑶怎么会忍让这么多年,又怎会一个人苟且偷生 “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需得照顾妹妹,挑起这个家”年仅八岁的齐卿暮怎会知道即将迎接他的是数不清的风雨肆虐呢 小小的手拉住大大的手,良久,小孩哽咽道“娘,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对不起”薛穆瑶起身,关上房门,任由齐卿暮拍打门框一声声的娘亲叫的她强忍泪水,迎接自己的战场 前厅 “这么多人,都到齐了,那开始吧”薛穆瑶淡淡的走出屏风,丝毫不惧,颇有将门虎女的风范 “三嫂,暮哥儿呢”大胡子羊角帽回话 “呵”薛穆瑶冷哼一声“诸位是怕我死了丈夫,无人说话,让我找帮手吗,那大可不必,我一人足矣” “四弟,五弟,四弟妹,五弟妹,诸位叔叔伯伯,是想谈分家的事吧,我没意见,只是老宅一定留给暮儿” “只是这房只能留给他一人”坐于上位的大伯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威胁到“你须得搬出,三郎死了,你就不是我齐家的人” 诸人皆附和,谁能想到,薛穆瑶早就下定决心去陪相公了,只见她深吸一口气 “好啊,这个家我早就呆够了” 薛穆瑶饮下提前准备的毒茶,满口饮下,没有丝毫犹豫 朝着门走去,一刹那,过往八年种种浮现眼前 随着他的死讯传来,她还大着的肚子就有了反应,折腾了一天,他俩的儿子出生了,可谁知儿子的出生却意味着俩人的诀别,取字暮,及黄昏,自此,她一人既带着孩子,又得管着家里,漫漫长夜,唯有独自哭泣 可是,快乐还是有很多的 天和二十年冬,儿子会说话了,会叫娘亲了,可不会叫爹爹,你来教教吗 天和二十二年,儿子跑到了门外等娘亲回家,还拿了外套 天和二十五年,请了老师,又做了太子伴读,每天可开心了 天和二十六年,儿子天天愁眉苦脸,,又和沈家小孩打架,原来是想见爹爹了 齐卿暮默默地吃着桌上的饭菜,眼泪落了满星河 天和二十八年,薛穆瑶死于齐府,扬幡儿半月 灵堂上,意外的没有少年的哭声,反而是满脸的决绝,成长总是在一瞬间 有人说,齐卿暮是没有心的,娘亲去世都不落泪,可有谁看到每晚被子的湿润呢 偌大的齐府就他和墨白,齐卿暮总是想跟他睡,墨白了然,这就是无声的交谈 泪水从齐卿暮眼角划过,不知是想到了墨白,还是别的什么,风吹过一切都重要了 齐卿暮擦掉眼泪,看着天空泛起的鱼肚白 “该早朝了” 早早地,诸位大臣就在殿外等候了 身着绯色官袍的男人立于众人之间,背对皇帝的高堂氤氲模糊的暗影中,眉眼依旧浓烈锋利,面容冷峻,透露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感 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 “上朝”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面色严肃,鱼贯而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接着仁帝给了陈瑾一个眼神,陈瑾了然,马上喊道 “有事起奏,无本退朝” 见无人站出,仁帝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 齐卿暮满脸的疑惑,下朝就拽住一人问道“大人,陛下这是着急干什么去” “昨日,丞相进献了一只花色孔雀,天降祥瑞,佑国大昌”说完就离开了,似乎不想多说一句话 齐卿暮早就想到会如此 脸上划过一抹黯然,既然如此,他也该去国子监了 国子监 门前就是孔子的石像,齐卿暮仔细端详着,往日种种一一浮现 “我们要替天行道,铲除奸佞,永葆世间安宁”只见一群少年一袭白衣簇拥在石像前,诉说着最最纯洁的心愿,却在一道圣旨中被打破 天和二十九年,一道圣旨大破了他心中唯一的幻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