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小药罐子还是起了风寒,反反复复烧了三日,起先还有些意识,但今日整个人都已经陷入昏睡,玉乔乔守在一边,心里满是焦虑。
近段时间,小药罐子身体相较之前已经好上许多,平日里咳嗽也少了许多,但这场病却来的气势汹汹。 面容姣好的少年此刻躺在床上陷入了昏睡,眉头轻蹙,脸颊上带着丝丝红晕,让他带了丝艳丽。 但此刻的玉乔乔无瑕欣赏美色。 “谭峰,你家主子那日在外站了多久?”“一个半时辰” 忽然想起容竹那日只着了单薄的锦袍,她不由皱眉。 “怎得不给你家主子披件外袄” 谭峰不敢吱声,他就是一木头疙瘩,他哪懂这些。 “劝着点也好啊,或者叫我一声” “主子想做的事,没人敢扰。”
玉乔乔愁死了,这小药罐子身边没一个能照顾他的,唯一亲近点的,还是个只懂砍人的木头疙瘩。 望着小药罐子烧的迷迷糊糊的样子,她的心被紧紧揪在一起。 “小芝,去看看太医开的药何时熬好。”
“是” 等到小芝端了一碗药进了房,玉乔乔急忙接过。 “谭峰,将你家主子扶起来,轻一点。”
容竹被扶着半坐起身,无力的靠在床柱上,玉乔乔将药吹温,递到容竹嘴边。 可陷入昏睡的容竹压根不张嘴。 “容竹,乖乖喝药” 玉乔乔轻声哄着,容竹的指头轻轻蜷缩了一下,见有效玉乔乔再接再厉。 “竹竹夫君,张嘴,乖乖喝药了。”
也不知容竹是真的听见了,还是如何,竟真的乖乖喝下去了。 哄一句,他才张口喝一口。 等到哄着小药罐子把药喝完。 旁边的谭峰和小芝早已面红耳赤。 见小药罐子喝完药,玉乔乔才放了一点心,摸了摸额头的温度,又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感受了一下,还在发烫。 “小芝,去打盆热水来。”
她打算给小药罐子温水降降温。 屏退下人,轻轻解开小药罐子的衣衫,秉承着不能趁人之危,她将视线移开,落在他墨色床帐上。 将毛巾浸在盆里,然后拧干,缠绕在手掌上,轻轻的拍在小药罐子身上。 她避开了较为隐私的部位,等身上擦完,闭着眼睛给他换了套干净衣服,她自己也累的出了一身汗,虽然尽量避开了,但手指还是无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小药罐子的皮肤,指腹划过,丝滑的手感让人难以自拔。 思及此,她连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摇出去。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脑海里,系统拖长了音。 “哟哟哟--” “哟你个头。”
等到一切收拾好,又哄着给小药罐子喂了碗粥,玉乔乔松了口气。 他看着已经趋于稳定了,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玉乔乔将额头轻轻抵上去,温度比之前降了许多。 玉乔乔想了想,躺在了他身侧,她看着毫不知情的少年,缓缓的叹了口气,指头轻轻的点了点容竹眉心。 “小药罐子,早点好起来。”
夜色降临,玉乔乔早已在容竹旁边睡着。 月光幽暗的照了进来,投射在这方小小的天地。 床上的少年在睡梦中蹙紧了眉,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湖水,疼痛,嬉笑。 他在那冰冷刺骨的湖水里,隔着一层薄冰与那狞笑的脸对上。 阿母,血药。 疼。 有人在他年幼的身体上发泄般的划伤了一道道痕迹。 “三皇子,该喝药了” 滚开。 放开我。 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有老鼠咬下了他一块肉。 有人拽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去,眼前鲜红一片。 阿母,救我,好疼。 下一刻,容竹惊醒,瞳孔不安的收缩,背后已激起一片凉意。 许是察觉到动静,旁边的少女迷迷糊糊的将手搭在了容竹身上,将他圈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 他侧头,少女仍在睡梦中,温暖馨香的味道将他紧紧包围,他闭了闭眼,逐渐冷静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了。 少女眼下略带青色,他知道,这是因为她一直在照顾自己,每次醒来,看见的第一眼总是她,她总是温柔的看着他,有时发丝会滑落在他脸颊,带着细细的酥麻。 他仔细的盯着身旁的少女,她睡的很安逸,往日闹腾的姑娘此刻多了乖巧之意,毫无防备之心,她很信任他。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容竹耳尖开始微微泛红,他若是恶鬼,他想,她便是这世间的神仙,如此温暖,如此耀眼,他伸出手指想将她拖下泥泞,却被那光灼到手背,不疼,很温暖,那光照亮了他的四周,让他的不堪、阴狠无处遁形,他忽然感觉到无措,想将自己的难堪藏起来。 可偏生她这般温柔,让他无处躲藏,为何,他这样的人能与温暖这般近,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少女轻轻搂进了自己怀里,将光揽入怀里,就当他贪心罢,哪怕只是一小会。 香香的、软软的,温暖极了。 忽然想起在他睡的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梦中轻声哄到。 “乖乖夫君,把药喝下” 他埋入少女颈窝,脸颊很热,他是不是又发烧了。 他往日只觉难熬的夜晚忽然变得让他有些许贪恋,而这些感觉,皆因眼前女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