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女儿的声音,戚北台心里没有渴望的高兴,只有悲苦,他把自己的面颊往戚书手掌中放了放,嗫嚅道:“爸爸没哭,书儿,爸爸没哭,你摸摸,爸爸没有哭的,爸爸会一直保护书儿,爸爸不会哭的……”可惜,失血过多的女孩儿似乎听不到了,她只是在重复着,重复着她心中十几年道不出的愿望。爸爸不哭,阿易不哭,好好的…..最后一个音落下,女孩儿那放在戚北台脸上仿佛不停安抚的动作突然垂了下去,可戚北台却仿若无闻,他的大手依旧紧紧的摁在戚书的脖颈处,嘴里还不停的回应着女孩儿的话。“不怕不怕,我们都不哭,爸爸不哭,小易不哭,书儿不要怕,我们不哭,我们都好好的,都不哭,书儿也不哭,书儿好好的,爸爸不哭,小易不哭……”医生到的时候,戚书其实还有一点生命的特征,可原主身体本来就不好,最终,医生也无力回天。“逆子!”
“你给我滚!”
“滚!”
抱着戚书尸体的戚北台双眼赤红,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哭。他的眼睛红的可怕,看着戚元的样子像一头野兽,可再次转到怀里的女孩儿身上时,却又变成了一片温柔。而再次被一脚踹开的戚元看着那冰冷的尸体有些恍惚,他想过戚书死了就没有人给他争戚北台的爱了,可他从来都只是想想,他从来没想过去执行过,他没想过杀戚书,他只是希望戚北台也多注意注意他啊。半响,坐在地上的戚元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滚?你让我滚?”
“哈哈哈哈哈,戚北台!你从来不是一个好父亲!”
“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装!”
“啊!你装什么!”
“少爷……”来晚的管家上前想拉着那有点疯魔青年,却突然被挥开了。“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差劲的父亲!你以为你在戚书那里就做的了好父亲吗?不,再你把她丢给别人时你就已经不是一个好父亲了,你以为你给了戚书所有,但你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戚北台,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啪!”
“你打我?哈哈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在恼羞成怒是……”“我不是个好父亲?我戚北台一辈子亏欠你母亲,亏欠你妹妹,都不曾亏欠你一分一毫,你以为你二十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是怎么来的,我生你养你,你以为我欠你什么?”
“亏欠我什么?你亏欠我的还少吗!”
“你把我赶出戚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儿子!”
“你把宋芷赶出宋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关心戚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只在乎戚书,你的眼里只有戚书,你永远没有在乎过我!”
这一刻的戚元仿佛陷入了疯癫,他凶恶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他的父亲,而是在看一个仇人,一个恨不得让他tai肉喝血的仇人。戚北台看着那张与妻子相似的面容闭了闭眼,心中升起一片冰凉:“我没有在乎过你?戚元,我以前只是觉得你还不够成熟,如今才发觉你是没脑子,你以为宋芷是图你什么!你以为那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到底是我不在乎你还是你不在乎我这个父亲!”
想到前几天管家查到的消息,戚北台看着戚元的目光满是失望:“你走吧,我戚北台从此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没有他这个儿子?戚元的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被一群保镖拖出了病房。临走前,戚北台那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的冰冷眼神让戚元遍体生寒,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大错特错,他甚至觉得,不是戚北台不在乎他,而且他亲手推开了自己的父亲,或许是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父亲早就苍老的身体。……戚北台去世的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各大媒体得知,彼时的戚元站在小餐馆的电视前几近恍惚。“哎!那个人,站在电视机前干嘛,都挡完了!”
“对啊对啊,那个人,让让让让!”
眼看大家开声了那人还没有动静,吭声的几个人不乐意了,一个离的最近的大汉皱着眉头上前推了戚元一把。“干嘛呢,杵在这里当门神呢!”
被推了一个踉跄的戚元这时才反应过来,对着那人抱歉的笑了笑,戚元出了餐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戚北台,健步如飞,面容清朗。“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