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便是借口酿酒囤的粮食,可此事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察觉,先前答应卖粮的那几家粮商突然反悔,且粮价也提了足足两倍有余,更有人暗中将粮食收购一空。”
“微臣跟阿锦大婚那日,大皇子他们还突然过来询问过此事。”
惠王在旁皱眉出声:“你那天夜里跟大皇子他们争吵就是因为这个?”
墨玄宸抬头看了眼惠王:“也算不上争吵,大皇子不知从哪里知道第一楼囤粮的事,暗指阿锦扰乱市价大肆敛财,说此事若叫陛下知晓恐会疑心镇南王府别有用心,我一时不忿才与他争执了几句,也解释了我们为何囤粮。”
“当时二皇子、四皇子都在,还有几位朝中的大人。”
景帝目光沉凝地看着墨玄宸,似乎是想要判断他话中真假。他原是疑心大皇子、四皇子派人前往江南是有人暗中挑唆,且也察觉到此事跟墨玄宸有关,可墨玄宸丝毫没有遮掩他与几人提及洪涝之事,不仅神情坦然脸上看不出半点心虚,就连对于先前诸事也不吝提及。墨玄宸似乎没想过景帝会怀疑他,只是说道:“陛下,安县带回的那些人得尽快审讯,免得真有人浑水摸鱼撺掇难民生乱。”
景帝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先起来。”
等他起身,景帝才道,“可有受伤?”
墨玄宸顿时露齿一笑,脸上满是少年人的志得意满:“多谢陛下关心,这些血迹都是旁人的,微臣没事。”
“没事就好,安县的事朕会派人去查。”
景帝抬眼看着他,“朕有另外一桩事情想要问你,你可知道大皇子的事?”
墨玄宸迟疑了下:“陛下是说大皇子派人凿毁堤坝的事?”
景帝点点头:“你怎么看?”
墨玄宸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眼中又有些犹豫。景帝淡声道:“有什么就说,朕不怪你。”
墨玄宸低声道:“微臣觉得,大皇子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
“怎么说?”
墨玄宸迟疑了下才说道:“先不说凿毁堤坝所带来的后果,一旦被发现哪怕是皇子也难以脱身,就算大皇子真有这心思,他派文远侯府的人去行事为的就是隐秘,那必定也会提前安排好脱身的办法,就连那陈昭也断不可能亲自上了堤坝。”
“微臣听闻那大坝坍塌时洪水漫天,坝上筑堤的那些人更是死伤惨重,洪水过境淹没了整个堤坝,那损毁的地方自然也在滚滚水流之中,那般情况下怎么会那么容易发现有人捣鬼将人抓个正着,还能那般快的牵连到陈昭和文远侯府的人身上?”
“微臣觉得,这事儿先不论是不是大皇子做的,至少陈昭被抓有些不太正常,还有大皇子命人凿毁堤坝的消息,按理说不该那么快传开……”当时整个定州一带都是乱糟糟的,四处都是洪水过境的慌乱。那些百姓逃命果腹尚且不及,哪有工夫打探外间消息,可偏生这事情却像是长了翅膀,不过两三日时间就传遍了附近州县,险些引起暴乱。墨玄宸抬头看了眼景帝,才又继续:“就如同安县的事情一样,那些灾民聚集的过于快了,有些消息也传得太过,微臣总觉得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想要借着大皇子的事殃及朝廷。”
景帝淡声道:“你觉得会是谁?”
墨玄宸摇摇头:“微臣不知。”
景帝静静看着,见他仰着脸佯装无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不由骂了句兔崽子,明明什么都猜到了什么却不肯说出来得罪了人,只是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安县那些人……”“朕会让刑部的人尽快去审。”
墨玄宸闻言松了口气,连忙就道:“那微臣先行告退。”
墨玄宸走后,殿中安静下来。景帝摩挲着手中扳指,扭头看向惠王:“你怎么看?”
惠王迟疑着道:“皇兄是疑心墨玄宸?”
景帝没说话。惠王有些皱眉说道:“墨玄宸在京中多年,除了先前跟谢家和大长公主那事有些出格外,其他时候一直都算是安分,而且陵江决不决堤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他说的买地、囤粮的事情都可以派人去查证,若有说谎很容易就能被揭穿,臣弟觉得他不至于这般大胆。”
“倒是大皇子……”他有些犹豫地说道,“臣弟觉得大皇子这事有些蹊跷,那陈昭被抓得太快了些,大皇子派人凿毁堤坝的消息也传开的有些不正常,无论是定州还是安县,这其中种种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想要置大皇子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