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这是个好的开始。“多谢公公。”
宣旨公公完成任务就回宫复命了。他一走,老夫人与信宁侯立刻围着苏潼。“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皱着眉头问,“你做了什么?陛下竟会破例封你为女官?”
信宁侯则道:“有了功劳,你怎么只顾想着自己?不知道给你二妹讨个赏?”
苏潼:“……”“老夫人放心,总之我没有做坏事,没有抹黑侯府。”
至于信宁侯缺心眼那句质问,苏潼当没听到。但是,苏玉瑾面上却多少有些尴尬。尤其,当二房几位主子都意味深长打量她的时候,那种窘迫更令她难受而愤怒。刚刚,二房的人听闻了她默认老夫人认为是太子为她讨了封赏的话,二房的人已经提前给她道喜讨好她。结果,苏潼转身就当场赤果果往她脸上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苏玉瑾心里对苏潼,实在没法不怨恨。为什么好事全让苏潼独占了?封官,赏金……等等,千两金子?“父亲,”苏玉瑾忍住尴尬,柔柔地开口,“这事不怪姐姐,只能怪我自己不争气。”
“要是我有姐姐的能耐,也能为父亲挣回赏金千两——”苏磊嗤笑一声:“你有一样比大姐姐能耐。”
“你使坏比大姐姐能耐。”
苏潼会心一笑,看,府里最没脑子的人都知道苏玉瑾的心机。“父亲,五弟他这是对我得有多深的误会,我……”“装模作样。”
苏磊低声嘀咕。“混账,怎么跟你二姐说话呢?”
信宁侯立刻护上苏玉瑾,“快跟她道歉。”
“父亲,这不是五弟的错。他是为了维护姐姐,才这么说我。”
苏潼挑了挑眉,那就是她的错了?她教唆苏磊针对她!信宁侯扭过头,对苏潼横眉冷指:“你怎么做姐姐的?”
“给玉瑾道歉!”
苏潼怒极反笑:“二妹妹需要我道歉吗?”
“姐姐没有做错,”苏玉瑾软声向信宁侯求情,“父亲就别责怪姐姐了。”
“都是玉瑾没用,要是玉瑾没有多嘴提姐姐得赏的千两金子,也不会引来五弟不满,误会我还对我冷嘲热讽。”
信宁侯心中一动,脑子一热:“苏潼,千两金子在你手里就是个祸端。”
“交出来,为父替你保管。”
他哼了哼,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扯了块遮羞布,“免得你再仗着旨意为非作歹。”
苏潼:“……”奶娘还说这个男人好面子。听听,土匪都比他好面子。明抢她的金子,自己主动把脸摘了扔地上,还踩上几脚,这叫好面子?我呸!“侯爷——”苏潼心累,面对这群无耻的所谓家人,她是真生气了。“侯爷要违抗圣旨吗?”
一道沉缓的男声冷冷如出鞘的利剑从他们身后捅进来。众人浑身一寒,脚步顿住。苏潼默默叹了口气,司徒烨这混蛋怎么来了。只见长身玉立面容俊美的定北王,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到众人前面,星眸一转,冷冷扫过众人。然后在信宁侯脸上凝住,那两道目光,顿时有如贯注了凛冽杀气的剑,刺得信宁侯双腿不住地打战。这个杀神,这个杀神又来了。“侯爷,你要违抗圣旨吗?”
司徒烨冰冷的视线定定摄住信宁侯,缓缓又问了一遍。“没有,绝对没有。”
信宁侯腿软手抖,连声音都在打颤,“定王爷误会了,这是个误会。”
司徒烨道:“本王还以为侯爷要违抗圣旨,强抢陛下特意赏赐给大小姐的金子。”
“原来,”他唇角一勾,眼风森寒如刀,“是本王误会了?”
信宁侯立刻对苏潼道:“你快告诉王爷,这真的是误会。”
“陛下赏赐给你的金子,当然你自己保管,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为父只是替你高兴,一时说话失了准头,就是这样。”
虽然苏潼不需要司徒烨跑来替她撑腰;不过,既然他有这心,还替她摆开了场子,她也不该却他的好意。苏潼慢吞吞道:“王爷,侯爷没说要抢我金子。”
“他只是说要替我保管,认为我年纪小,不配——”司徒烨淡淡道:“侯爷这是质疑圣旨?质疑陛下?”
“不敢,不敢!”
在他气势凛冽的目光注视下,信宁侯害怕得快哭了,“口误,那是口误。”
“我在此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替苏潼保管她所得赏金的意思。”
“哦,既然是口误,”逼得当众发誓,苏潼觉得也算给信宁侯一个难忘的教训了,“王爷,那应该是我听错了。”
司徒烨的目光淡淡往人群中落了落,似是在苏玉瑾面上停了停,又若无其事撇开去。他没再说什么,但苏玉瑾已经吓得面容苍白,拼命低下头极力不让司徒烨注意到她。看见司徒烨,苏玉瑾心底的恐惧就难以抑制地涌上来。被这个阎罗一样的男人勒着她吊在树上,那种濒死的窒息感如今还记忆犹新。那一个月伴随的痛苦更似如影随形的噩梦,到现在,苏玉瑾也没法忘记。这个男人,她万万不敢招惹。“既然是苏大小姐听错,如此说来确实是误会。”
司徒烨面对苏潼时,眉梢眼角的凌厉与冰沉瞬间收起,换成了柔和温软的笑意。目光转向信宁侯,又成了冰冷震慑的厉目:“侯爷没有违抗圣旨就好。”
“既然侯爷敢当众起誓,本王暂且就信了。”
“多谢定王爷。”
信宁侯抹了好几把冷汗,挤出僵硬的笑容,“王爷进屋喝杯茶?”
尽管怕得要死,可还不得不笑脸相迎。他嘴上客气邀请,心底其实在极力叫嚣,这个杀神快走吧,千万别真进去喝茶。他一点也不欢迎司徒烨。一点也不想给司徒烨喝茶。信宁侯心里更想做的是往司徒烨那张俊美的脸泼一杯茶。违抗圣旨,吓唬谁呢?司徒烨一记眼风扫过,信宁侯立即吓得一个趄趔。“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