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却见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哭丧着脸道:“少神医,少神医,请你去乌家救救我们小姐。”
卫浔沉着脸道:“怎么回事?你们刚才不是已经请了对面医馆的胡大夫吗?”
乌家下人神色一僵:“少神医,那个胡大夫浪得虚名。”
“他,他不顶用,救不了我们家小姐。”
“少神医,请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苏潼问:“怎么回事?”
卫浔:“据说乌家小姐上吊自缢,被人发现救了下来。”
“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清楚。”
乌家下人还在哀求:“少神医,请你快去看看我们家小姐吧。”
卫浔神色有些迟疑。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乌家小姐肯定非常不好。不然,乌家下人也不会跑来找他。如果他也去乌家,能够救回乌家小姐,那还好说。要是最终没救回乌家小姐,又有死对头胡大夫在那里虎视眈眈,最终岂不是要影响卫氏医馆声誉?苏潼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问乌家下人:“你家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呼吸和意识吗?”
乌家下人不知她什么来历,但心慌意乱之下,有人问话,下意识就答:“还有呼吸。但脉搏很微弱,已经没有意识。”
“怎么叫唤都叫不醒。”
“胡大夫给我家小姐做了那什么心肺复苏急救,也不见有什么用。”
“我家小姐不仅没有醒过来,连呼吸都越来越弱了。”
苏潼心头一跳。乌家小姐说是呼吸微弱,只怕实际情况是已经没有呼吸了才对。这个下人撒谎。应该是担心卫浔不肯去。上吊造成的机械性窒息,极可能呼吸没了,心跳还会存续几分钟时间。苏潼明白卫浔的顾虑。但是,不去现场看看,又怎么知道乌家小姐一定救不回来;那到底是一条人命,如果救人的时候忘了大夫的职责,反而只顾着考虑其他,这个大夫已经配不上合格二字。卫浔接触到她投来的眼神,心里激灵灵一震。惭愧地垂下头,连忙挎起药箱:“我跟你去。”
乌家下人立即喜出望外:“少神医,快,这边请。”
苏潼自然也带上药箱跟着一起前去乌家。幸好医馆离乌家很近,只两分钟路程就到。苏潼与卫浔赶到的时候,那个剽窃者胡大夫还在乌家大放阙词。“你们不用请了,何必再花那冤枉钱。实话告诉你们,乌小姐已经去世了,你们请谁来都没用。还是节哀顺变,给乌小姐准备后事吧。”
苏潼掠眼望去,只见平放在地上的少女虽然面色紫绀,但她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庸医!“卫浔。”
苏潼立刻道,“先帮她开放气道,再做心肺复苏。”
胡大夫看见卫浔,先是冷笑一声,忍不住当场冷嘲热讽起来:“少神医?”
“乌老爷,你看他会的那套急救手法,跟我刚才做的不是一模一样嘛。”
“你还以为他会起死回生吗?”
“他不会起死回生,”苏潼看着他,冷冷道,“但是,他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这么厚颜无耻。”
胡大夫这会发现苏潼也来了。想起自己学的急救手法,到底是偷师学来的。如今看见正主,自然难免心虚。他眼神躲闪了一下,不自然道:“苏大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苏潼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个冒牌货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
“苏大小姐,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胡大夫怒道,“没错。我是学了你的急救手法。”
“可你当日也没说别人不能学。”
苏潼冷笑:“对,我是没说别人不能学。”
“但是,你偷师就偷吧。再无耻也该有点自知之明才对,学艺不精你就不该出来卖弄。”
“要知道,你这一卖弄搞不好就是出人命的事。”
“还有,这急救手术既然是你自己偷师学来的;就不该打上我的名号。”
“什么偷师,”胡大夫气得满面通红,“当日你当众授艺,是我天资聪颖光明正大学会,你别张嘴红口白牙就诬蔑别人。”
苏潼淡淡道:“说得好听。当日你敢站出来光明正大学吗?”
“不是偷偷摸摸躲在背后偷听偷学?”
“这还不叫偷师,怎么才算?”
苏潼跟他辩了两句,一直留意着给乌家小姐做心肺复苏术的卫浔。此刻见乌家小姐还没恢复自主呼吸,她眉心不由得跳了跳。这样下去不行。乌家小姐大脑缺氧时间过长的话,会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苏潼从药箱拿出尼可刹米为乌家小姐进行肌注。这种药可以兴奋呼吸中枢。如果一会还不行的话,她再考虑加大剂量重复给药。“一个称神医,一个称少神医,还不是跟我一样束手无策。”
胡大夫看着苏潼给乌家小姐扎针,看着卫浔仍旧不放弃在持续做心肺复苏,忍不住得意地讥讽起来。乌家老爷和乌家夫人沉着脸,绝望地看着卫浔。尤其乌家老爷,已经忍不住当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胡大夫还在一旁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不停火上浇油:“就说了乌小姐已经没救,你们还不相信。”
“眼见为实。现在你们总该死心了吧。”
“再来两个神医,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耐。除非,来的是大罗神仙。”
“两位还是节哀顺变,准备给乌小姐办后事吧。”
苏潼本来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这个庸医计较。但这王八蛋实在太不识趣,一直在旁边呱呱不停。还巴不得卫浔救不回乌小姐。她忍无可忍,当下勃然大怒。“你够了。”
苏潼随手抄起屋角的扫帚,朝他腿脚扫过去,“要说风凉话你滚去外面说,没人管你。”
“但是现在,你给我闭嘴!”
“哎,你怎么还动手打人了?”
胡大夫急忙跳开,一边躲避苏潼打来的扫帚,一边愤怒道,“你救不活乌小姐,难道还不让别人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