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警示,没有任何打斗;苏潼与齐子砚两个大活人,忽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天冬与一众护卫眼前。天冬没办法,只能压住心头恐惧与害怕,将所有人都散发出去打探消息。在天冬快要发疯的时候,苏潼失去意识陷入黑暗,还被绑了手脚,被藏身在一辆驴车里,晃晃悠悠地运送去某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驴车在一条阴暗腌脏的后巷停下。苏潼被人扛在肩头从一扇小门带进一个院子。这院子,是一个青楼的后院。杂乱污脏是它的特色。“小心点,这次的货色不错。”
龟奴接过货,很快送去老鸨跟前。老鸨验过货,高兴地点了点头:“给她喂下软筋散,先去去野性。”
“一会就让她开苞。”
“这么漂亮的处子,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苏潼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间光线朦胧的房里。除了光线不好,房里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廉价香味。然后,耳边传来了令她心生寒意的男人猥琐笑声。她还没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但是,她立刻意识到不对。苏潼挣扎想动,但是该死的,她没有力气!“美人,我来啦。”
近在咫尺的声音简直恶心得令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苏潼睁开眼睛,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的肥头大耳油腻男人往她身上扑。她咬了咬牙,闪身进了空间。男人扑了个空,还傻愣了一会:“咦?人呢?”
苏潼知道不能让他起疑,不然他肯定会嚷嚷,若引别人进来可就麻烦了。她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然后在男人察觉不对前,又现身出去。毫不犹豫给他来了一针麻醉。将男人放倒,苏潼自己瘫倒一旁。肾上腺素的应激效果虽然不错,但也不能大剂量使用。她躺平喘了几口气,然后转动脑子试着慢慢捊清这事的来龙去脉。“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中间那里给人看伤时遭了暗算。”
她当时蹲下去观察伤患的情况,旁边本来就人挤人,她哪里料到会有人突然拿浸过药的帕子捂晕她。苏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算是阴沟里翻船?”
完全没想过有人突然朝她发难,还是以伤患作诱饵。嗯?这么说把她弄来这里的人清楚她是大夫?不知道齐子砚怎么样了。万一齐子砚也同样遭了暗算,那情况可真是太糟糕了。本来苏潼对眼下的处境不怎么担心,也不怎么着急。就是被人当成小绵羊送进青楼的狼窝而已,她随时可以想到办法脱身。但一想到齐子砚也极可能遇险,苏潼没法保持慢悠悠的心态了。她关好门窗之后,再次进入空间。“我得快点把身体的不对劲弄清楚。”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失去力气。一定是有人对她用了药。“软筋散?”
苏潼看到仪器化验出来的结果,一时愣了神,“难怪我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劲。”
这东西还真是名符其实。好在配制软筋散的解药也容易,苏潼服下解药,待在空间里没动;她的体力还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至于外面那个被她麻倒的男人,此刻正发出打雷般的鼻鼾声。青楼里乱糟糟,到处都是人声调笑声,没有人会留意到这里的异样。老鸨对她自己的药以及调教手段非常有信心。自然也不会派人来盯着苏潼这间房。一个时辰后,苏潼活动了一下,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才这出了空间。想到她莫名其妙被人暗算,醒来就在青楼,她若是继续以这副面孔出现,肯定会引人注意。“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先在空间放了两套男装。”
换了衣裳,又画粗眉毛;苏潼再出门,已经换了翩翩少年模样。经过喧闹的大堂,她也没有表露丝毫心虚胆怯。甚至还像个正常逛青楼的恩客一样,顺手摸了一把青楼女子的脸,吃了回豆腐。随便向青楼的姑娘套了话,问出青楼大致的方位,然后大大方方走了出去。到马厩牵了匹马,翻身上去一夹马腹,往城中齐子砚的宅子飞奔而去。这时辰还是上半夜,横郡没有宵禁一说;因此街上勉强还偶见有行色匆匆的人走过。天冬与一众护卫寻找了半天,结果连一点线索也没有。这地方他们人生地不熟,找两个人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天冬要急疯了。就在她快崩溃的时刻,忽然望见夜色中有一骑飞奔而来。她顿了顿,然后带着希望定睛望去,乍一打眼却见是个陌生少年模样。心头忍不住被浓浓的失望与沉重担忧代替。“天冬。”
苏潼轻唤一声,“我回来了。”
“小姐?”
天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劲地揉着眼睛,连声音都哽咽起来,“真的是你?”
“吓死奴婢,奴婢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苏潼轻轻抱了她一下以作安抚,着急问道:“三殿下呢?他有没有出事?”
天冬被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一样,激动的心情立刻平静下来。“小姐,你失踪的时候,三殿下也不见了。”
苏潼心里一沉。果然如此!“先回宅子再说吧。”
人要救,但不能盲目去救。得先弄清楚朝他们下手的人到底是谁,动机是什么。只有弄清楚这两件事,他们才可能救回齐子砚。回到齐子砚的宅子,苏潼赶紧道:“让人给我弄点吃的。”
看了眼天冬,又道:“你和那些护卫是不是一直在外寻找?”
天冬点头。“让厨房的人煮大锅面,大家都吃点。先吃饱,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找人。”
天冬立刻下去吩咐。待天冬回来,苏潼便道:“跟我说说,当时究竟是怎么情况?”
天冬将事发时,她所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跟苏潼说了一遍。在苏潼反复询问下,连之前她忽略的细节都挖掘了出来。然而,问完话,苏潼发觉还是毫无头绪。不管是对于她突然被人药昏掳走,还是齐子砚被人突然弄走,完全没有方向性。苏潼一脸凝重与困惑:“按理说,对方布置如此周密,肯定是早有准备要对付我们。”
“熟悉地形,熟知我会医术,才能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当街掳人且不被任何人发觉。”
“可我们初到横郡,根本没得罪过任何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