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歇欺底里大声反驳。其他人则满脸震惊地看着他。司徒烨慢慢地笑了起来:“早承认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又看向目瞪口呆的老爷子:“祖父,我说了,秋思不是我的种。”
老爷子皱着眉头,一脸愤怒地盯着司徒康:“这到底怎么回事?”
司徒康飞快地瞄了眼秋惜语,低着头,闭上眼睛。默了片刻,缓缓道:“祖父,六年前大哥在郦谷养伤时,我曾绕路去看望他。”
这件事,司徒烨当时是知道的。不过,是在司徒康来了郦谷又走之后,他才偶然听人提起这事。对于这个文弱的异母弟弟,他心里原本没什么想法。就是一个不近不远有几分血缘关系的熟悉陌生人。定北王府承袭的制度以及赤翊军的传承,铁打的规定,一切只会传给原配嫡子。像司徒康这样,一个侧妃所生的孩子,虽然没有明确限制不许他习武;但王府与赤翊军,可以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当年司徒烨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就算他重伤,或者他死了;司徒康也没有资格抢夺定北王的位置,更加没有能耐成为赤翊军统帅。谁知道,就这么一个看着斯斯文文像个文弱书生一样的弟弟,会给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司徒康难堪地接着往下说:“那时候,碰巧秋惜语也去看望大哥。”
说到这,他神色莫名有些微妙。悄悄瞄向司徒烨的目光里,隐隐藏了丝妒忌。他大哥不知道,秋惜语当年可不是在附近听闻他受伤顺便去看望;而是特意跑了几座城才到的郦谷。明明那个时候,司徒烨还是秋惜语的未来姐夫;秋惜语就已经暗中爱慕自己的未来姐夫。司徒康想起在郦谷那段日子,他意外撞见秋惜语含情脉脉痴守他大哥的样子,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历历在目。“大哥那段时间伤得不轻,甚至有段时间因为疼痛服药的关系,曾出现过短暂神智不清的情况。”
“有一天晚上,秋惜语把自己灌到半醉跑到大哥房里。”
司徒康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秋惜语。秋惜语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不,你继续。”
听故事怎么能只听一半?司徒烨表示,他一定要听完整。司徒康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天晚上,我刚到郦谷;巧得很,正好看到她跑到大哥房里对他欲行不轨。”
“大哥那会还受着伤,行男女之事会妨碍他康复。”
司徒烨拍了拍他肩膀:“所以,你就悄悄把这个女人带走,自己代劳了。”
“真是辛苦你了,二弟。”
司徒康不会傻乎乎直接承认自己妒忌司徒烨;更不会承认自己对秋惜语一见钟情。那一晚,他意外撞见半醉的秋惜语双目迷离俏脸微红,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乱跳。他才会鬼使神差跟着秋惜语进了司徒烨的房间,然后趁着她脱衣爬床时,悄悄弄晕她,把她抱回自己房里翻云覆雨过了一夜。次日醒来,他害怕事败会被司徒烨算账;也怕秋惜语将事情抖露出去,他会身败名裂。所以,他趁着秋惜语未醒,自己就偷偷溜了。而秋惜语由始至终都认为与自己一夜云雨的男人是司徒烨。虽然对于事后自己在另一个房间醒来,觉得有些诧异。但秋惜语没有深想,以为司徒烨是为了维护自己名声才那么做。以至于直到现在,听着司徒康复述当时的事情,秋惜语这个当事人才知道自己一直错得离谱。“不,你骗我。那晚和我……那个人,怎么会是你?”
那晚带着她几度冲上天堂云霄的男人,不是她爱慕那个人;而是一个不相关的男人?秋惜语接受不了。她觉得自己要疯。她揪着头发,拼命地拍打自己脑袋:“不,你骗我。怎么会是你?”
“明明是王爷。”
“与我有夫妻之实的人,就是王爷!”
司徒烨冷笑一声,连看也不再看秋惜语一眼。拍了拍司徒康:“恭喜二弟,娇妻幼子,现在什么都有了。”
说罢,连老爷子也没理会,径直转身走了出去。司徒烨一走,就让他的人将秋思送回给秋惜语。什么割耳朵剁指头?统统都不存在。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司徒烨还真不至于那么残忍血腥。他让人吓唬秋惜语,就是为了让她亲口说出真相。试探一番之后,他推测到秋惜语也未必知道实情,所以才会让人将他虐打思儿的消息透露给老爷子与他的弟弟们知道。将人引来这边,再用“刑罚”吓唬吓唬,秋思真正的爹果然就忍不住跳出来坦白一切始末。处理完这桩夹缠不清的烦心事,司徒烨立即让人对外面放出风声,大肆宣扬秋惜语与他二弟两情相悦早生贵子。在京城传了一年多的定北王准妃与嫡子,忽然间成了弟媳与侄子。吃瓜群众只能纷纷奉送惊叹三连,表示高门贵族真会玩。大燕京城这边的百姓对定北王府吃瓜热度不减;南楚京城的天气却在五月天,就仿佛进入了盛夏时节。热烈的阳光铺洒满地,一辆马车驶过金芒,缓缓在高大的榕树底下停稳。一只白皙却又劲瘦有力的手掀开青褐色车帘:“小姐,往前走二十米就是流心汤圆的店铺。”
“走,我们去吃汤圆。”
眉眼含笑的少女从马车直接跳下来。她穿着湖蓝色的缠枝百花裙,头发简单地玉簪挽起,浑身上下都透着简朴飙爽的劲。然而,这样一个不喜欢穿金戴银不爱珠翠满头的少女,却露出一段如玉的皓腕,撑着一把浅黄勾勒稻穗的油纸伞,轻盈地迈着步子,欢快走向颇受欢迎的流心汤圆铺。南楚没有油纸伞,她撑着这样一把如诗如画的伞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不管店里还是店外,男女老少,都盯着那段雪白妩媚自带风情的皓腕与那把伞——看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