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笑道:“他是我哥,送点好东西给妹妹都是应当的。”
“毕竟,他要是连自己妹妹都照顾不好,肯定会被人说闲话。”
这是一点好东西吗?你的脸呢?一众贵女看苏潼的目光,赤果果冒着酸意与妒忌。昭王对一个义妹都那么大方,真是好男人。昭王真有钱。没想到他不声不响,昭王府却是个富贵窝。看起来昭王也是有底蕴的。虽然昭王做太子无望,可到底是个亲王。而且,昭王还长得十分英俊,这样一个有钱有闲又懂得疼人的王爷,看起来就是个很好的夫婿人选。苏潼不知道她短短几句话,稍微炫耀一下油纸伞与裙子,就将夏明枫树立成楚京无数贵女渴望的乘龙快婿。这些人脑补那么多,就只有一点与苏潼想表达的意思契合。啊喂,她只是想告诉大家,她家哥哥是个神秘又有前途的大好……王爷。“你又不是他亲妹妹。”
小公主妒忌得眼睛都红了,连声音都变得尖锐,“凭什么不要脸收他送的东西。”
苏潼:“这话,你自己亲自对他说去。”
小公主嘴巴撅得老高:“哼,你等着,我肯定会对他说。”
“但是,现在你手里的油纸伞得先给我。”
她说着,跳起来就去抢伞。苏潼本来就长得高挑,她又还是个孩子。身高矮了一大截,怎么可能抢得到。“你是皇家公主,”苏潼也不生气,只是将油纸伞从左手换到右手,“你要注意仪态,跳来跳去抢别人东西,那是强盗才做得出的事。”
“公主,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强盗。”
小公主揉了揉眼睛,“可我也想要昭王哥哥送的油纸伞。”
苏潼:“那你问他要去,这把是我的。”
小公主跳了好几下都没摸着伞柄,忽然情绪一来就“哇”的放声大哭起来。苏潼:“……”姑娘,你好歹也是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跟个几岁的孩子一样?抢不到东西就靠哭来达到目的?“羞羞,你丢不丢人?”
小公主原本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委屈。凭什么苏潼一个平头百姓能拥有那么好的东西?她堂堂公主,却连一把油纸伞都没有?委屈又不平衡,眼泪一涌上来,她就哭了。管她丢不丢人。可听了苏潼淡定躲在一旁取笑她,小公主觉得不仅丢人,还觉得更委屈。她心里瞬间有个主意,既然人也丢了,金豆子也丢了;苏潼手里那把漂亮的油纸伞,她今天就非拿到不可。小公主突如其来搞出一出,把所有人都哭懵了。苏潼干脆撑着油纸伞躲到树荫下看好戏。白晓碟听闻这边动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她让人拿来帕子亲自给小公主擦眼泪,又柔声哄道,“受了什么委屈,你跟嫂嫂说。”
“可别再哭了。哭哑了嗓子可不美。”
苏潼不相信白晓碟会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也想知道接下来白晓碟会怎么处理这事。有人劝慰,小公主哭了一会,总算抽抽噎噎慢慢收了哭声。“大嫂,她的油纸伞……不给我。”
小公主哭得断断续续,告状却一点也不含糊,“她欺负我。”
“你让她油纸伞给我,不然你就把她赶出去。”
苏潼:“……”果然是皇家公主,还是被宠坏的孩子。抢别人东西都这么霸道兼理直气壮。“一把伞而已,怎么就值得你哭成这样。”
白晓碟安抚道,“真是小孩子。”
小公主蛮横地指着苏潼:“大嫂,我不管,我要她给我道歉;那把伞也要给我。”
“要不然,你就把她赶出皇家别院。”
“她欺负我,我不想看到她在我们家的地方。”
白晓碟顺从地哄她:“好好好,小祖宗,你别乱发脾气;还有,今天有很多客人在这里,别再哭鼻子了。”
苏潼在一旁含笑而立。这事可真有意思。白晓碟安抚好小公主,转身走向苏潼。“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白晓碟十分坦然地看着苏潼,“廿一还是个孩子……”“诚王妃的绿松石项链真漂亮。”
苏潼蓦地开口打断她,“一定是诚王爷送的吧?”
白晓碟还未反应过来。苏潼勾着唇,悠悠地变了眉眼:“我看着它很好,也非常喜欢;诚王妃能把它转送给我吗?”
白晓碟的脸色微微生变。苏潼在变相警告她:君子不夺人所好。白晓碟的笑容有两分勉强与三分不悦:“苏姑娘,公主只是个小孩子。”
又着重强调:“她就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好看的东西就当玩具一样,新鲜感一过,自然就不会再惦记。”
“不如——”苏潼:“不行。”
她言语温柔,但态度坚决。“公主十几岁了还是孩子,那我十几岁不也是孩子?”
苏潼仗着这是南楚,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顺口极了,“凭什么她一哭一耍赖,别人就得把她看中的东西让给她?”
谁还不是个孩子了!白晓碟:“……”“苏姑娘,只是一把伞而已。”
她不明白苏潼怎么就不分轻重,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你就别让大家为难了吧。”
苏潼:“诚王妃,你戴的绿松石项链,也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你能把它转送给我吗?”
白晓碟被她成功说哑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苏潼才不会惯着她们这些毛病。小公主见自己哭也哭过了,丢人也丢了。就连自己大嫂出面,都要不到那把油纸伞,登时恼羞成怒:“大嫂,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赶出去。”
“我们皇家别院不欢迎她这种人。”
白晓碟头疼。忽然深深体会到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纵容小公主。“看中别人的东西就要据为己有,这就是你身为皇家公主的教养?”
对待熊孩子,苏潼一向不手软。哦,她嘴下也不会留情。“还是,蛮不讲理才是你皇家公主的标配?”
小公主嘴一扁,眼看又要哭起来。白晓碟一个头两个大。“公主,我们下去换套衣裳吧,你裙子后面的裙摆沾了水渍,有些脏了。”
这会,白晓碟只想赶紧把这个麻烦精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