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给所有曾送礼给她的人回礼。第二件事,则是求见苏潼。“小姐,奴婢是来还银子的。”
顾佳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银两,“这里一共是三十两银子。”
“包括我和哥哥卖身为奴的银子,还有各位姐姐送礼的银子。”
“奴婢知道,这些银子不多,远不能跟一千多两银子相比;但奴婢觉得,既然有银子,那就还上一点是一点。”
“请小姐你收下。”
他们兄妹自卖自身当天,苏潼暗示过她的丫环们给顾佳送礼,还暗示她们送银子;但这个数目不能大,免得徒惹顾商兄妹起了贪念。一个人送一二两银子给他们,这样的礼物对于顾商兄妹,已经是重礼了。几十两银子,对于一穷二白的顾商兄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他们没有犹豫,转身就拿来给苏潼还债。可见品性还是不错的。苏潼莞尔一笑,神色温和:“好,三十两银子我收下了。”
顾佳松开紧攥的手掌,悄悄吁了口气:“谢小姐。”
苏潼关心地问了她几句,知她身体无碍,也就放人了。昭王府这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诚王府里,诚王与白晓碟最近却不怎么痛快。苏潼开了家酒铺的事,白晓碟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她一直没太将苏潼赚钱方面的能耐当回事,也就不怎么关注那家酒铺的消息。待她得知苏潼开的酒铺,短短时间就在酒水生意市场大杀四方,那会已经迟了。白晓碟还没想到什么挽救措施,就得悉寿安郡主与宣王妃都上门拢络苏潼,个个都想拿下苏潼手里的酒水生意。诚王大业未成,方方面面都需要不少银子。“王爷,”白晓碟将满腹郁气压在心底,柔声说道,“苏姑娘卖的酒水十分赚钱。”
“我让人打听清楚了,她卖的桂花酒是添了香精下去,味道才远胜其他人所酿的酒。”
“如今,苏姑娘还在犹豫,不知想把香精这样的独家生意卖给谁。”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跟六弟谈谈,让他说服苏姑娘;把酒水生意让利给我们。”
“王爷,这些年,我们处处打点;花费颇高,如果没有赚钱的门路,我们日后就会捉襟见肘。”
诚王对她的话几乎言听计从。况且,他也听幕僚们提过,苏潼那些酒水生意确实赚钱。“这事,我会跟六弟谈。”
诚王道,“只不过,他未必就会听我们的。”
白晓碟眸光微闪,唇角上扬着,眉目越发温柔:“王爷,我倒有个主意,如果能成事,兴许六弟日后都会感激我们。”
诚王坐正身子:“哦?什么主意?”
白晓碟附近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呼吸如轻飘飘的羽毛一样,一下下似有若无地拂过诚王耳朵。“……王爷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诚王点头,满目赞叹:“甚好。你不愧是我的贤内助,有你在身边,我真是三生有幸。”
白晓碟微微一笑,长睫将眼底冷意严密遮掩:“王爷,我也是。”
诚王也不打算设宴邀请夏明枫了。只让人留意着夏明枫的动静,直接在夏明枫下衙的时候去堵人。“六弟,我们兄弟俩许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走,今天和哥哥去外面喝一杯?”
夏明枫眼底闪过浅浅厌恶。诚王根本就没想过尊重他,说是请他吃饭,其实是态度强硬通知他必须跟诚王一起去吃饭。“怎可让大哥破费?”
夏明枫打算拒绝。谁料诚王毫不客气就打断他:“哥哥请弟弟吃饭算什么破费?”
嘴上说得动听,可诚王真正打的主意,却是让夏明枫买单。“楚京酒楼无数,唯有五丰酒楼的饭菜怎么吃也吃不腻。”
“走,哥哥请你去五丰酒楼喝酒。”
夏明枫脚步顿住:“大哥,五丰酒楼虽是我妹妹的产业。但她不管事,酒楼的杂务与规矩,她都不清楚。”
“现在这个时段去五丰酒楼,只怕连大堂都没有位子。”
诚王脸上笑容凝滞:“你也不能让他们破例,让个雅间出来给我们哥俩?”
夏明枫老老实实道:“对,我也不能。”
诚王的面色黑了半天,他眸色阴沉地盯着夏明枫看了良久。夏明枫却纹风不动,坦坦荡荡任他打量。“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吃饭也一样。”
良久,诚王妥协道。夏明枫心里冷笑:想占苏潼便宜,打着我的名号去吃白食?美梦还是不要做得太好。不过,他心里再多不满的情绪也不会在脸上流露半分。夏明枫从善如流应道:“好,我听大哥的。”
诚王找了家一般的酒楼,兄弟俩才坐下,他就絮絮叨叨把来意挑明了。“六弟,你得帮帮大哥。若不是大哥手头实在太紧,大哥也没脸跟你开这个口。”
夏明枫心里压抑着怒火,早就猜测过他的来意。面上却一概佯装不知,这会他甚至还能装出惊讶的神色来:“大哥此话怎讲?”
诚王激动地握住他双手,满含情义地开口:“好兄弟,哥哥如今处境艰难,你得帮帮哥哥啊。”
“苏姑娘那手点石成金的本事,哥哥不敢贪婪多要,只想在艰难时刻厚着脸皮仰仗一二。”
“你回去劝劝她,说服她把桂花香精的生意让给大哥。大哥往后都会对你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