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就先拿苏潼最赚钱的酒水生意开刀。白晓碟的阴谋非常高明,找那个人是心疾患者,只需要喝一点点烈酒刺激一下,都不需要下毒或者再耍其他诡计,就能让那个人死在当场。正因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去死,她的心腹才需要反复做功方能说服那个人。只要人死在清酒一壶的酒坊,就算苏潼这个神医来了,也没办法自证清白,证明不是酒坊的酒害死那个人。“这个计策真是毒辣。”
天冬当时听完自家小姐的推测,气得几乎破口大骂,“若不是我们事前有了防备,清酒一壶真要毁在她手里。”
也正因如此,天冬在明知自己小姐制定的计划不会有问题后,仍旧忍不住担心。这个时候,那个男人问了两三个人后,终于来到了清酒一壶酒坊。“给我来半斤最烈的酒。”
他在酒坊对面站了半晌,才踌躇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短短一句话说出来,就跟用尽他全身力气一样。酒坊的伙计瞪大眼睛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才冷漠道:“最烈的酒半斤需要二两银子。”
男人神情木然,眼神也是黯淡空洞的,他仿佛没看见伙计怀疑的目光;也没听出伙计质疑的意思。嘴皮动了动,只机械地重复:“给我来半斤最烈的酒。”
“我们这儿的规矩,先收银子再打酒。”
伙计不耐烦道。男人抖抖索索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伙计:“这是酒钱,给。”
伙计接过银子,鄙夷地瞟他一眼,转过身去打酒的时候,还讥嘲地嘀咕一句:“穿成这破烂样,还拿银子来买酒喝。”
“这怕不是个酒鬼!”
男人似乎没听到伙计讽刺嘀咕的声音。就算听到,他估计也不会在乎。烈酒拿到手,男人那双青筋突起的手还是抖的。这怪模怪样——实在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伙计皱着眉头忍不住又盯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见男人闭了闭眼睛,忽然发了狠一般捧着酒壶仰头就把烈酒往喉咙里灌。他豪饮狂喝的样子,把伙计惊得一愣一愣的。“喂,你要喝回家喝去,千万别在这撒酒疯。”
伙计这话,既是好意,也是怕惹出什么麻烦才劝。谁料不知哪个字眼触动的男人心事,他灌酒的动作更猛更快了。然后,他脸上就流下了不知是酒水还是眼泪的液体。这酒还没灌完,男人突然满脸痛苦地痉挛起来。接着,骤然“啪”的一声,直楞楞仰面摔倒在地。只见他四肢轻微抽搐了一下,就再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