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提到宁王；苏潼也一脸头疼的样子：“你说他怎么就不在桐城住上十年八年的？”
“还有，那里才女不少吧，他咋没被迷了眼？”
连半载都没住够，就急吼吼赶回楚京。不仅回来，还与之前林家以养病为名送出去的林月英一同回来。真不知宁王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了。司徒烨倒有些理解宁王：“他在楚京见识过最好的才女；别的才女自然就看不上眼。”
真正被苏潼惊艳过的人，谁还能将其他的庸脂俗粉看上眼。苏潼扑过去，拿掉他面具，扯着他脸颊就是一顿乱捏：“这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坐好，别乱动。”
司徒烨不介意自己的脸被她蹂躏，可别的地方介意。苏潼听着他无奈的语气，捏着他俊脸，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捏起来，也毫不手软。“这皮肤手感真好。”
捏了半天，又歪着脑袋打量他，“这脸长得确实也俊了点。”
“比龙华寺那个大和尚还俊。”
“你平日一定得把这张脸藏好。”
“要是这张脸再惹祸，麻烦可就大了。”
司徒烨养伤期间一直没易容，苏潼天天对着他本尊的脸，过饱眼福；也就舍不得他再顶一张半陌生的脸在她面前晃。不就一张脸的事吗？这点小要求，司徒烨毫无异议就同意了。所以但凡他出行，都戴着面具来遮掩真容。“合着你现在光喜欢看脸了。”
司徒烨捉住她作乱的手，无奈低笑，“那我确实得保护好它。”
苏潼点头：“对。起码不能再让别人觊觎。”
这个别人——正常情况下，要是司徒烨不同意；根本没有人能强行摘掉他面具。可万事就怕出意外。“哎，你以后还是继续易容吧。”
苏潼贪看他的脸，却更不愿意因为一张脸而惹麻烦。“对了，我今天在龙华寺遇到白晓碟。”
“大概诚王这一次跟头栽得狠了点，她有点坐不住。想让大和尚出手帮她。”
司徒烨对此倒不惊讶：“你不让法弥大师出手帮她，才故意赶去龙华寺捣乱？”
“我怎么就捣乱？”
苏潼笑道：“大和尚欠谁的人情不是欠。”
“没道理，欠我的人情债就不用还吧。”
“至少有一点，他做得还是让我挺高兴的。”
“哪怕他是为了我手里的药，我心里也高兴。”
能在眼前亲自看到白晓碟吃瘪，不管怎么说，都是人间美事。司徒烨挑了挑眉：“法弥大师对白晓碟避而不见，却偏偏见了你？”
“还不止，”苏潼提起这事，眉眼有几分得意，“他前脚以闭关为由拒见白晓碟，后脚却又立即见了我。”
“寺里的和尚还是当着她的面请我去俊和尚的禅房。”
“虽然我没有回头留心她的脸色。不过我估计，她那会肯定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这种当面打脸的感觉实在太爽。”
虽然不是她主动打白晓碟的脸，可俊和尚出手来打，她也觉得高兴。司徒烨好笑道：“你就这么喜欢看她吃瘪？”
真该在这马车里放面镜子，让她看看眼前的自己是不是幼稚得像个孩子。苏潼哼了哼：“嗯，就是喜欢。”
司徒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眼眸里风起云涌。他知道，她为齐子砚忿忿不平。苏潼万万没有想到，宁王离京数月回来后，居然还不忘给她捎“礼物。”
就是这份礼物，让人心情不怎么愉快罢了。“……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锦盒里放着一对并蒂莲簪子，簪子下压着一纸诗稿。诗稿上，俊隽字体满篇。但全文都是《凤求凰》的曲句。“他是疯了吧？”
苏潼瞧着这些东西，俏脸隐隐发黑。“我说错了。他一贯都是疯的。”
桐城又没有灵丹妙药，宁王去一趟，自然不可能就把疯病落那了。司徒烨的神色也不太好看。他略一沉吟，提笔在那张写满相思意的香笺上写下大大两字。然后吩咐天冬：“把礼物原样退回。”
天冬没吭声，只看向苏潼。苏潼轻轻点头：“对，给他送回去。”
想起在亭子路遇林月英与宁王同行的一幕，她加了句：“有时间顺便查一查林三小姐是怎么回事。”
天冬应好。这一天，小公主突然杀到昭王府。她犯了面瘫症的脸，在连续服了几个月的药之后，终于好全了。作为小公主曾经在宫中向她报信的馈赠。苏潼撤消了对她的封杀令，让她来昭王府也享受到了自由。“你怎么突然想到跑来昭王府？”
楚京的冬春季节，风都比较猛烈。小公主为了保住她的脸，已经在宫里猫了几个月。苏潼乍然看见她，还恍惚了一会。“这是我哥哥的府邸，我想来就来。”
小公主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语气还是那么欠扁。苏潼冷笑一声：“也就我今儿心情好，大度不跟你计较。”
要不然，她分分钟让人把这熊孩子叉出去塞回宫。小公主心虚地别开视线，嘴里还不服输地嘟嚷：“凶什么凶，我又没说错。”
正巧红雨在家，她看了看小公主，大大咧咧道：“小姐，奴婢知道。”
“公主是看快到节日了，专程跑来咱们府里蹭吃的。”
苏潼愕然：“节日？”
小公主脸黑了黑：“谁来蹭吃？”
“红雨，跟我说说，眼下这时节有什么节日？”
苏潼瞥了眼小公主，不留情面地吐槽，“吃都吃了，还不承认。”
小公主气急，小脸涨得通红：“我，我就是吃；那是吃我哥哥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苏潼敲了敲桌子，懒洋洋地睨了眼她捧上手的描边瓷碗：“不好意思，你现在吃的碗糕，是我做的。”
她的法子，她的丫环，她花银子买的食材。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她做的，没错。“你、你……你一大人，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一小孩子，也不知道丢人。”
苏潼轻笑一声：“知道我欺负你，你还那么爱往昭王府跑？”
红雨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姐，奴婢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