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肯定先去拜见老爷子。见过老爷子之后,王爷立刻就往清苓院赶了过来。没见面,就对她撂下那番话。可见,王爷并没有顺从老爷子的意思,认下她这个侧妃。可这个府里,唯一能制得住王爷的就是老爷子。她不向老爷子寻求帮助,又能向谁求助?石芯然越想,心里越灰暗;原本以为她嫁进定北王府,不管怎样,都会有个好归宿。谁能想到,她嫁进来倒是顺利。想要王爷承认她的身份却——让人讽刺。“好,我去见一见老爷子。”
她既然嫁了进来;生是司徒烨的侧妃,死,也是司徒烨的侧妃。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嫁进来之前,她也听说过定北王钟情从前的舞阳郡主之事。她当初还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又想着男人的钟情再长久,也不过短短两三年时间。还想着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物种,定北王受舞阳郡主迷惑;时间一长,自然也会清醒过来。而她已经成了他的侧妃,无论如何,她已经稳赢一局。他钟情那个女人,却远在异国他乡。日子久了,他终归会忘掉那个女人,正正经经回到王府过回属于他的生活。她倘若能先生下一男半女,她在这王府也算站稳了脚跟。加上她有老爷子扶助,以后就算正妃进门,她在王府的地位也会稳如磐石。石芯然将一切可能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司徒烨会不承认她。不仅司徒烨一回府就在将她撵出王府,就连她去求见老爷子,也被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老爷子已经躺下休息,”朝晖院的下人出来对石芯然说道,“你要是没什么急事,还是改天再来看望他。”
人上了年纪,觉少。精力也不比年轻人,过不了一会,又会觉得倦。所以,时不时就会小憩片刻。要是石芯然此刻硬要进去吵醒老爷子,倒也不是不行。就是,铁定会引起所有人不快。那她还来求什么助?“既然如此,我改天再来看望他老人家。”
石芯然心下怏怏,知晓对方不愿意见她,也不敢硬闯。回到清苓院,她觉得浑身发冷。内心被一阵又一阵的绝望包围,她奋力挣扎,却怎样也挣脱不出。“小艾,我该怎么办?”
她抱着双膝,茫然呢喃。婢女为难地想了想,给她出了个歪主意:“侧妃,不如我们跟老王妃说说?”
“就算老王妃是王爷名义上的母亲,王爷也不敢公开违逆她吧?”
“只要老王妃站在你这边,她的话王爷肯定也得听啊。”
石芯然苦笑:“算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都什么昏了头的馊主意?她明知王爷不喜继母,还妄图请出继母用身份来压他?别说王爷不会听,就算听;那也只是表面听从,私底下对她意见只怕更大,也许连看也不肯看她一眼。“不过如今也差不多。”
这待遇,跟她预想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父亲官职调动,她是前年才随父亲调入京城。她听过那位舞阳郡主的事迹,却没见过那位郡主本人。关于定北王钟情那位郡主的传闻也不多,她也是无意中从自己小姑子嘴里听到的。她原先觉得苏潼不过尔尔。再本事,还不是一样差点殒命?真有本事,会被人逼迫得死循他国?在自己的国家都生存不下来的女人,根本不配她视为对手。“我曾经是多么满心欢喜地期待——”她的婚姻生活,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她要是就这样被司徒烨扫地出门,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别人会怎么看她?又会怎样看待她娘家?“三天之内?”
石芯然的思绪一段一段跳跃,一会想到避而不见的老爷子;一会想到司徒烨,埋怨他的冷酷无情。一会又想到远在南楚以女子之身被封侯爷的苏潼。思绪混乱得很,她想了半天,想到头痛欲裂,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或者,我该听娘的;非常之事用些非常手段,本也无可厚非。”
傍晚时分,石芯然另一个得力婢女晴雪回来了。“晴雪,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事让你去办。”
石芯然思想斗争了半天,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三天,她时间紧迫,不能犹豫。一旦她迟疑不决,她就会丧失最后的机会。晴雪有些诧异:“侧妃,你吩咐。”
石芯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说话。晴雪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望了眼周围,见屋子里所有没有其他人。没有别人在,侧妃还如此谨慎。晴雪心下一紧,缓缓走到石芯然身旁。石芯然附在她耳边,飞快地低低说了两句。“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