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身子一晃,差点栽倒下去。她眼睛微微瞪大,看着他,满目不敢置信。良久,她红着眼眶低头苦笑:“王爷这话说的……”“我没有对万里侯说任何攻击性的话,也没有做任何令她难堪的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
“王爷爱信不信吧。”
宁王妃没继续与他争吵,在婢女的搀扶下,伤心地回了房。“看来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对我这个王妃下手。”
她闭了闭眼睛,心头冷成一片:“为了自保,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她要想个办法把苏潼嫁掉。还是嫁到宁王没办法再动歪心思的人家去才行。翌日,宁王妃收拾一番,回了趟娘家。回到林家后,她先去见过祖母,又拜会了其他长辈;然后脚步一拐,去见她胞弟林予安。“四弟,听说你最近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有没有这回事?”
林予安虽然年纪比林月英大,但心智还是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平常贪玩得很,不喜文也不爱武,整日就与其他纨绔子弟混日子。而宁王妃是长姐,兼之她如今又是亲王妃;一向端得住,又极有威严。导致林予安一看见她,心里就发怵。比看到自己亲生爹娘还害怕。“姐,没有,绝对没有。”
林予安赶紧摇头否认,“你一定是听错了。”
宁王妃狐疑的目光凝在他脸上,审视地盯着他打量半晌:“真没有?”
“真没有。姐,你相信我。”
宁王妃:“那你最近都和谁一起玩耍?”
林予安立时警惕起来:“姐,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宁王妃一副我是你姐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的架势,“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闯祸。”
“顺便替你掌掌眼,看看和你来往的人,到底是真朋友;还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
林予安吞了吞口水,在她犀利目光逼视下,紧张得脱口而出:“姐,我最近只和王家子弟一起。”
“绝对没有惹事。”
宁王妃嘴角上扬了一下。又被她极力压了下去:“是吗?”
“那你跟我说说,都和王家的谁来往?最近都去做过什么?”
林予安皱眉抗议:“姐,我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审犯人一样审我?”
宁王妃不动声色:“因为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打算交给你去办。”
“谨慎起见,我才需要问清楚一些。”
林予安愣了愣。然后惊喜莫名地看向她:“姐,你说的是真的?”
“你真的打算让我办事?”
宁王妃点头:“对,正因为那件事关系重大;我才要慎重。”
“得问清楚你和什么人交往,才能确定能不能对你委以重任。”
林予安兴奋得直搓手:“姐,什么事,你说?”
宁王妃目光闪了闪:“是这样,你听仔细了……”过了几天,宁王妃再次郑重其事地往昭王府给苏潼递了帖子。“她这回又想干什么?”
苏潼听完禀报,随口问了问。“难道她打算亲自带宁王来这里让我检查?”
苏潼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很明显,她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宁王妃再大度,也做不出亲手把自己丈夫带来给她检查的事。不管原因是什么,她觉得宁王妃都接受不了。“小姐这回猜错了。”
天冬把帖子递过去,“她想请小姐去吃饭,说是感谢小姐上次替她看诊。”
苏潼心中一动,抬眸看她,眸光狡黠:“有没有嗅到阴谋的味道?”
天冬:“……”她又不是狗鼻子。“既然如此,奴婢替小姐回绝她好了。”
“慢着,”苏潼眸光转动,唇边噙了抹悠然笑意,“盛情难却,怎么好推了呢。”
天冬:小姐的恶趣味又来了。“小姐上次没从她嘴里套出想要的消息吗?”
苏潼尴尬望天:“上次啊,一不小心给忘了正事。”
天冬:“原来小姐上次光顾着八卦?”
“咳,”苏潼假装严肃脸,“别造谣啊。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大夫。”
“替她看病就看病,哪有闲心去关注别的。”
天冬:这话若搁在以前,她肯定毫不怀疑就信了。但是现在?天冬只想呵呵。“小姐想去,那奴婢这就给她回帖子了?”
“嗯,回吧。”
苏潼懒洋洋的调调,熟悉她的人就清楚她肯定憋着坏。天冬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心想宁王妃不知想作什么妖。如果非要搞事,撞到小姐手里,只能算她倒霉。“对了,这样的好事一定要和人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一个人。”
天冬微愣:“谁?”
苏潼神秘地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三天后,苏潼如约前往望江楼。炎炎夏日,坐在凉风习习的江边吃饭兼赏景,这应该是一件无比惬意的美事。前提是,和自己一同吃饭的人,是一个能令自己心情愉快的人。如果对着一个自己打心底里厌恶的人,即使再美的景色再美味的饭菜,也同样令人索然无味。宁王妃此刻的心情就是如此。这家望江楼,什么都好;就连对面坐着的人儿,也美艳得不可方物。可这一切的美与好,在对着苏潼这张脸时,在宁王妃眼里都成了面目可憎的存在。“宁王妃,你实在太客气了,”苏潼无视她眼底自以为藏匿得很好的嫌恶,慢条斯理说道,“你真要感谢我,不如等日后怀上孩子再说不迟。”
“毕竟你那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机会生孩子。”
说到这里,苏潼顿了一下,想起死在皇家别院的崔月希。她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笑了笑:“不像有的人,年纪轻轻就殒命,连成亲生子的机会都没有。”
宁王妃眉心一跳,紧张得身子都不自觉颤了一下。接着不太自然地僵着脸笑了笑:“侯爷像是有感而发?”
她试探问:“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苏潼反问:“王妃指的是什么?”
“如果你是指枉死的人,我还真见过。”
宁王妃垂眸,佯装端茶来喝,好借机掩饰她眉目刹那流露的慌张。“侯爷,”喝了几口茶,将骤然而起的惊慌压下去,宁王妃又继续若无其事与她攀谈,“将来我有了孩子,我定要教导他向你学习。”
苏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