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枫捂眼。他就不该在这,无端端被人塞满嘴狗粮。苏潼瞧着自己哥哥黑着脸起身出去,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她害怕进宫?宫里有豺狼还是虎豹?她只是不耐烦去应付贤妃,尤其还跟宁王夫妻扯上关系。“好吧,不好笑就不好笑。”
司徒烨拔下她秀发的珠钗,“这支钗成色不好,我另外再送一支。”
苏潼:??“我想说,我陪你进宫啊,你没听重点。”
司徒烨低笑声中抱怨。要是宁王那龟孙子太过份,他有必要到宁王老子跟前告告黑状。让宁王的老子去管管。苏潼古怪地打量他一眼:“你认真的?”
司徒烨诧异道:“这还需要作假?”
苏潼捂脸,笑得毫无形象。她明白了,这家伙故意在某些人面前刷存在感。宁王越去调查,他越要高调与她一齐出双入对。是力争用行动直接气死宁王吗?、如果可以,她不介意再努力一把。要是能把宁王气得想不开,直接剃度出家,那就妙了。“我去广和宫跟他老子唠嗑唠嗑,”司徒烨决定做个勤奋合格的未婚夫,亲自将人送进宫,还要亲自将人接回去才算,“你和贤妃说完话,就让人给我递个信。”
“我们到时一起出宫。”
苏潼摸了摸他的脸,笑道:“除了这张脸,你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显摆。”
不过,她喜欢。就该让宁王看看,她爱的男人到底什么样。苏潼去到贤妃的宫室,早有宫人殷勤地上前为她领路。“见过娘娘。”
苏潼看着这跟菩萨一样慈和好脾气的贤妃,含笑间,规矩地行了礼。“侯爷不必多礼,你快请坐。”
贤妃热情地招呼她。苏潼心里有点诧异,也有点受宠若惊之感。贤妃对她……实在太热情了,比以前她所见的任何一次都热情。苏潼心里暗暗警惕。面上一派和气:“不知娘娘请我进宫有何要事?”
总不会请她进来就为了让她吃几个难得的水果,彰显一下对她的特殊?“侯爷,”贤妃神色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确实有件事,令我心里十分困扰。”
“所以才冒昧请你进宫。”
“娘娘言重。”
苏潼笑了笑,“若能为娘娘解惑,那是我的荣幸。”
“就怕我才疏学浅,未必能为娘娘解惑。”
苏潼不至于自负到什么都精通的地步。这话,自然也不能说得太满。“侯爷,”贤妃目光闪动,“我有话就直说了,虽然唐突。可这话,我憋在心里确实太久。”
苏潼心头微紧。听贤妃这口吻,她要说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娘娘请说。”
苏潼不动声色跟她打太极,“不管什么话,只要能够说出来,那都是好事。”
“有些事在心里憋久,会把人憋出病来。”
反正她今天进了宫,该听的不该听的,贤妃也肯定会说给她知道。还不如卖个人情给贤妃,让贤妃记着她的好。“有你这话,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贤妃果然松了口气。“事情是这样,”贤妃想到自己一会要说的事,还是有几分尴尬不自在,“侯爷医术高明,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侯爷的诊断,我肯定相信。”
苏潼心里一动,随即记起一件事。贤妃接着说道:“听说你曾经给宁王妃看过病?”
苏潼默然含笑。贤妃赶紧解释一句,“这事,是她自己亲口对我说的,我没有向你打探病患隐秘的意思。”
“我知道做大夫一行都有规矩,不能随意向他人透露病患信息。”
苏潼对她的善解人意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笑容。“既然是宁王妃亲口告诉你,那我没什么可隐瞒。”
苏潼颔首,“她确实找我看过病。”
眸光微动,添了句贤妃想听的实话:“宁王妃想让我帮忙看看,她为何成亲多年一直不孕。”
苏潼心里哂笑。宁王妃当日偷偷摸摸找她来看病,大概早就想好让她将来给宁王妃做背书了。毕竟,她的医术,不会有人质疑。贤妃面上云淡风轻,袖底下的帕子却不由自主紧紧捍了起来。苏潼佯装不觉,又说道:“我给宁王妃做了全面检查,确定她身体健康。”
“如无意外,以她的情况,她完全可以正常受孕。”
贤妃的笑脸僵了僵。苏潼这话的意思,等于直接判了她儿子有病。生不出孩子,是她儿子的过错。苏潼沉默一会,也没给她科普男女生孩子的事。只淡然问了一句:“娘娘,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话说到这程度,贤妃只能按下心头煎熬,把想问的都问了。“侯爷,按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我儿致远的身体有毛病?”
苏潼沉吟片刻,负责任地告诉她:“娘娘,理论上是这样。”
“至于实情如何,这得看宁王的体质。”
“你……”苏潼犹豫一下,才给出建议,“娘娘要是想知道,不如让太医给宁王爷检查一下身体。”
如果夫妻双方都正常,却偏偏一直没法受孕,那就要做更进一步的检查来排除才行。不过,苏潼不觉得这些事需要她来做。“要是娘娘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苏潼见贤妃脸色不太好,精神也有点恍惚,也不打算继续逗留了。想必“宁王身体有毛病导致不育”这事,对贤妃的打击挺大。贤妃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结论。又或者,还需要想办法去劝说宁王乖乖配合看大夫治疗。贤妃深深地看了眼苏潼,勉强一笑:“多谢侯爷为我解惑。”
“今日之事——”苏潼接口道:“今日,我非常感谢娘娘拿了新茶招待我;娘娘有好东西也想着我,我很感动。”
嗯,她今天进宫就是与贤妃论茶的,别的什么事也没有。贤妃得到她保证,微乱的心也安宁下来。“侯爷言重了,改日我得了好茶,再请你进宫品尝。”
贤妃附和道。本来苏潼跟她保证不会对外说出去,贤妃该放心的。只不过,事情还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