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心里咯噔一声。眉头轻轻蹙起:“你让人打听清楚了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牵扯到她不说,还牵连到卫浔;让人一听就觉得有股阴谋的味道。不寻常。郑妈妈说道:“具体不知对方怎么想,明明离开昭王府之后,有机会去请太医。”
“或者就近的医馆找大夫也行。”
“可对方没有,只一头就奔去了卫氏医馆。”
“只是不巧,听说少神医当时也不在医馆,他到别人府上出诊了。”
诚王的长子出事,还以这种方式莫名其妙将她与卫浔都串连在一连。苏潼敏锐地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太对劲。“天冬,你去查一查,关于夏荣今天的事,越详细越好。”
苏潼忽又想起,她今天会出门,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去林家看望当初她经手接生救下的双胞胎。算起来,那对双胞胎还该叫宁王妃一声姐姐。“咦,我怎么会忽然想起她来?”
苏潼自己也吓了一跳,突然就转到宁王妃身上。难道诚王长子发生意外,果然是人为?而这起事故,还与宁王妃有关?苏潼被自己这个近乎天马行空人想法吓着。她拍了拍脑袋:“肯定是最近听到太多与宁王妃有关的消息。”
所以脑子一下不受控就溜号联想到宁王妃身上。天冬让人去调查的消息还没回来,倒先迎来了锦袍玉带人间清贵公子模样的司徒烨。“你吃了饭吗?这时辰跑来昭王府,该不会只是想来蹭饭吧?”
“我哥一会见到你,又该让你交伙食费啦。”
苏潼瞧着他含笑凝眸,就忍不住调侃。“蹭饭是顺道的。”
司徒烨一本正经道,“主要是想跟你说说夏荣的事。”
苏潼微讶:“你这么快就知道消息?”
“我有线报留意着诚王那边动静。”
司徒烨没瞒她,“夏荣一出事,我就知道了。”
苏潼心神微敛,明亮的眼眸有些涩意:“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这事得从夏荣散学回府开始说起。”
司徒烨道,“你耐心听一听。”
司徒烨得到线报后,知道夏荣的死与昭王府扯上那么一点关系,他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不对。于是当即就下了命令让人将所有经过都查清楚。他拿到情报,就匆匆忙忙赶来昭王府与她会面。“表面来看,夏荣是死于一碗凉皮。”
司徒烨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些微森冷,“至于实际上,我推测他应该是死于人为的阴谋。”
接着,他将一系列事情对苏潼说了一遍。苏潼听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的确,这里面太多巧合。”
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一次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绝对是人为。”
“连我今天去林家,只怕也是阴谋中的一环。”
司徒烨见她神色隐隐有些内疚自责,心尖疼了疼,拉起她双手,柔声道:“怎么了?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啊。”
苏潼苦笑:“我看见郑妈妈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
“郑妈妈还没见到那个孩子呢,她只是听丫环们描述说了说,就觉得伤心。”
“人又不是禽兽,天生会对弱小者产生同情;这个可以理解。”
司徒烨心里宽慰了些,幸好她不是因为自己不在府救不了人而自责。世上不该死的人千千万万,即使医术再好,她也只有一双手;她救不了所有人。“不仅你今天去林家不是巧合,”司徒烨微顿,眼底划过一丝奇异寒芒,“就连卫浔今天上门出诊,也不是单纯的事件。”
苏潼心头微凛:“你查到什么了?”
又惊讶挑眉:“这么短时间,你就查清楚来龙去脉?”
“了不起!”
司徒烨心情本来有点沉重,见她居然露出几分与有荣焉的意思;心头一荡,眉眼多了几分欢喜,就冲淡了心头那点沉重。“我既然带了人在南楚,总不能让他们只干饭不干活。”
“老让你花钱破费请别人干活,那还养着他们干吗?”
“连点小事都干不好,我迟早把他们踢回姥姥家去。”
平平淡淡的口吻,却掩不住炫耀的气息。浑身上下都在叫嚣:快夸我,快夸我。苏潼眼睛亮了亮,忍不住翘起了唇。这家伙,原来心里一直惦记着与天水阁一较高低?她花钱请燕红叶办事,除了看中天水阁的效率,适当帮衬一下燕红叶;也是她的初衷之一。毕竟,她与天水阁能够互惠互利长长久久愉快地共存下去,对她来说是好事。就是没想到,司徒烨这家伙还会吃这种无聊的干醋。老实说,燕红叶那货,除了那张脸能看之外;其他的真是哪哪都让她看不上眼。对于天水阁,她还是喜欢用银子开路。“啊,我就知道我相公调教人的本事一流,还是我相公最厉害。”
司徒烨听得眉开眼笑,心情倍好。“好娘子,再叫两声相公来听听?”
苏潼:“……”“咳,”一声不轻不重的清咳从门口传来,接着有人道,“够了你们!”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在那里你侬我侬。”
毒害他受伤的心灵。一点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司徒烨眉梢一动,无声地挑衅地看了眼夏明枫。“哥,你回来了。”
苏潼也练就一副厚脸皮,对他的取笑打击已经能够做到完全熟视无睹的地步,“什么火烧眉毛?”
夏明枫冷冷掠了眼一身骄矜尊贵懒散的司徒烨,没好气道:“他又来蹭饭?”
又忍不住讥讽道:“你和国师出双入对,最近已经扒掉他的神秘面具。”
“还经常让这家伙跑来我们家里蹭饭,小心让人指责我们结党营私。”
“与国师勾结,是想什么呢?”
苏潼不客气地翻白眼:“哥,你扯远了。”
“别人说什么有啥要紧?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份。”
她看着夏明枫,眉头似凝了层霜,认真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事?火烧眉毛?诚王长子的事你也听说了?”
“这又怎么的?真扯到我头上来啦?”